陆川缓缓转过身。
路灯的光线并不明亮，将女人的脸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影里。
她画着浓妆，红唇惹眼，紧身的裙子勾勒出成熟的曲线。
“陆川？”
女人叫出了他的名字，这次是疑问句，但语气里充满了肯定。
她推开身边的男人，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
他大脑飞速运转，在记忆里疯狂搜索这张脸。
这一幕，完完整整落入了酒店大堂里几个工作人员的眼中。
前台小姐和客房部的阿姨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连门口的保安都伸长了脖子，一副生怕错过一秒钟精彩剧情的样子。
有瓜！
惊天大瓜！
女人一步步走近。
距离拉近，光将她的脸照得清晰。
浓妆艳抹，眼线飞扬，红唇如血。
陆川的记忆库里，某个尘封的角落被猛地撬开。
张明玉？
他想起来了。
复读班的同学。
他为了考个好大学，去复读机构待了小半年。
跟班里绝大多数人都是点头之交，唯独这个张明玉，是个例外。
不是关系好，是烦。
这姑娘跟个苍蝇似的，天天变着法儿往他跟前凑。
借橡皮，问题目，聊八卦……所有他不感兴趣的话题，她都能兴致勃勃说上半天。
最后，她大概是觉得温水煮青蛙太慢，直接摊牌，约他出去表白。
陆川懒得去。
她就发来短信威胁：你不来，我就在班会课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
陆川被她这股子不管不顾的疯劲儿搞得头疼。
只能回了句“学业为重”，把事情搪塞过去。
张明玉倒也没再胡搅蛮缠，只丢下一句“那我等你毕业再追你”，便暂时消停了。
毕业……
陆川的视线越过她，落到她身后那个满脸不爽的宝马男身上。
这就是她等来的“毕业”？
他心里没什么波澜，更谈不上可惜。
毕竟，张明玉这个人，从未被他放进过眼里。
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而已。
此刻，她却像个主角一样，站在他面前，带着一股莫名的审视意味。
“真的是你啊，陆川。”
张明玉开口，声音带着惊喜。
眼神却在他身上游走，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格。
她大概是想看看，自己精心打扮过的样子。
能不能让这个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露出一丝惊艳或者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