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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伟是一个应届高考生,目前正蹲家里等高考成绩。
他的学习还行。
还行的意思,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211/985就别想了,但考个普通一本他还挺有把握。
主要是兴趣爱好太多,没怎么把...
夜色如墨,缓缓浸透城市边缘的天际线。许风吟坐在酒店房间的窗台上,膝盖上摊着一本旧得泛黄的《现代汉语词典》,那是陈老师生前用过的,书页间夹满了便签,字迹潦草却温柔。他翻到“声”字那一页,指尖停在“声音”二字上,仿佛能听见她当年站在讲台上朗读课文的声音??沙哑、坚定,像风吹过麦田。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林晚发来的语音:“刚和主办方确认了最后流程。晓宇的发言之后,会有一个互动环节,但只开放三分钟提问。我已经打过招呼,任何尖锐或猎奇的问题都必须过滤。”
他回了个“好”,没再多说。他知道那些问题终究会来??“你现在还恨你伯父吗?”“如果没有‘声音邮局’,你觉得你会变成什么样?”“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童年,你愿意交换吗?”这些问题看似关心,实则刀锋般割向一个人最深的伤口,只为换取观众席上那一声叹息。
可晓宇已经不是那个蜷缩在柴房角落、连哭都不敢出声的小女孩了。
他起身走到床边,轻声问:“睡了吗?”
晓宇睁开了眼。她没睡,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听见声音,她坐起来,把被子拉高一点,像是给自己筑一道墙。
“还没。”她说,“我在背诗。”
“哪一首?”
“顾城的,《小巷》。”她低声念出来:“小巷/又弯又长/我用一把钥匙/敲着厚厚的墙……”念到这儿,她顿了顿,“以前我不懂,为什么要用钥匙去敲墙。现在好像明白了??有些门根本不存在,但我们还是得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许风吟心头一震。
他知道这首诗。三年前,他在“声音邮局”的回信库里看到过一封来自青海牧区男孩的来信,他说他每天放羊时都在背这首诗,因为“羊群听不懂人话,但诗能听懂我的心”。后来那孩子考上了师范学院,写信来说:“我不是要当老师,我是想让别的孩子知道,墙后面也许没有门,但我们不必永远站在外面。”
他看着晓宇,忽然觉得她也正站在一条漫长的小巷里,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钥匙,准备敲响整个世界的沉默。
“你知道明天第一个上台的人是谁吗?”他问。
她摇头。
“一个被拐卖十年后逃出来的男孩,叫周野。他会讲自己如何靠记路标活下来,如何在深夜默背乘法口诀保持清醒,还有??他第一次被人叫名字而不是编号时,哭了整整一夜。”
晓宇怔住。
“他本来不想来的,”许风吟继续说,“他说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抖,怕别人看他像看怪物。但他最后答应了,条件是:让他站在黑暗里说话,只留一盏灯照着他嘴。”
她轻轻吸了口气。
“所以你看,这个舞台从来不是为了让人表演坚强,而是允许脆弱被看见。你不是唯一的火种,晓宇,你是燎原之前的第一缕烟。”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被角,许久才说:“许老师……我今天梦见伯父了。”
他没打断,只是静静听着。
“梦里他又把我关进柴房,但这次我没有哭。我就坐在那儿,看着他,问他:‘你为什么非得让我疼才行?’他不说话,转身走了。门没锁。我走出来,发现外面下着雪,可地上全是纸船,漂在融化的雪水里,每一只都写着我的名字。”
许风吟慢慢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凉,却不再颤抖。
“这梦很好,”他说,“说明你已经开始审判他了,而不是等着被他审判。”
凌晨一点十七分,酒店走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许风吟披衣出门查看,发现晓宇正站在消防通道门口,手里攥着一张纸。
“睡不着?”他问。
她点头。“我想再改几个字。”
他接过稿纸,借着应急灯微弱的光阅读。她在原诗《我不是礼物》的基础上加了一段新写的结尾:
>“如果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不安,
>那是因为你不愿承认??
>这个世界本不该让我出生就得挨打。
>所以别对我说‘真勇敢’,
>别用掌声填满你们的愧疚。
>如果你真的听懂了我说的话,
>请去做一件事:
>回头看看你身边有没有一个沉默的孩子,
>然后对他说一句:
>‘你在,我就在。’”
许风吟读完,久久未语。他把稿纸还给她,声音低沉而清晰:“这不是演讲,是宣言。”
她抬头看他,眼里有星光般的倔强:“我要让他们记住这句话。”
“他们会的。”他说,“哪怕有些人只想记住你的泪。”
第二天清晨六点,天空灰白,云层低垂。他们再次来到记忆公园。湖面平静如镜,映着尚未完全苏醒的城市。老兵已到了,这次他带来了一把旧口琴,蹲在信箱旁吹了一曲《送别》。音符断续,带着年岁的裂痕,却格外真挚。
小满也来了,背着双肩包,里面装满了昨夜全班同学录好的祝福音频U盘。“我们做了三十个!”她兴奋地说,“每个都存了一句悄悄话!比如‘我喜欢你写的字’‘我们可以通信吗’‘你不孤单’!”
晓宇接过U盘,一个个摩挲过去,像触摸某种神秘的信物。她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支蜡笔,在其中一个U盘外壳上写下两个字:“回音。”
“这是我给他们的回应。”她说。
七点半,他们前往会场。北京国际会议中心外已拉起红毯,媒体记者列队等候,闪光灯此起彼伏。主办方工作人员迎上来,脸上挂着职业笑容:“许老师,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彩排时我们会全程陪同晓宇,确保她状态稳定。”
许风吟淡淡点头,却不动声色地挡在晓宇身前,替她隔开刺目的镜头。
进入后台,气氛骤然紧张。化妆师试图为她补妆,她僵坐着,眼神游离。苏念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还记得我们在电话里说过的吗?这里不是法庭,也不是赎罪场。你不是来接受审判的,你是来宣告主权的。”
晓宇点点头,深呼吸一次,然后说:“我想自己化。”
没人反对。
她拿起眉笔,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每一笔都是对自己面容的重新认领。画完后,她对着镜子看了很久,终于轻声说:“这是我。”
八点五十分,全场灯光渐暗。主持人走上台,宣布论坛正式开始。第一位发言人正是周野。舞台果然如他所愿??其余区域全黑,仅有一束冷白色追光落在他唇边。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校服,声音平稳却不掩颤抖:
“我叫周野。十岁那年,我在校门口被人拖上车,从此消失了十年。他们叫我‘货’,编号073。我没有名字,没有生日,甚至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直到有一天,我在废品站捡到一面碎镜子,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脸。那一刻,我哭了。不是因为丑,是因为??我还活着。”
台下一片寂静。有人低头抹泪,有人攥紧拳头。
他说完最后一句:“我不是奇迹,我只是侥幸没死。”灯光熄灭,全场起立鼓掌。他没有鞠躬,转身走入黑暗。
第二位是一位研究儿童心理创伤的女学者,数据详实,逻辑严密。她指出我国每年仍有超过两万名未成年人遭受家庭暴力却未能及时干预,并呼吁建立全国性“沉默儿童预警系统”。
掌声热烈,理性而克制。
轮到第三位时,主持人提高了音量:“接下来这位嘉宾,是我们本次论坛最年轻的发言者。她曾被困于黑暗七年,如今,她选择用自己的声音,照亮更多迷途的灵魂。让我们欢迎??晓宇!”
音乐响起,是一段极简的钢琴旋律,没有煽情,只有等待。
追光亮起。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红毛衣,背着旧书包,一步步走上台。脚步不快,却无比坚定。全场安静下来,仿佛怕惊扰一只刚刚起飞的鸟。
她站在话筒前,没有看提词器,也没有翻稿纸。她只是抬起头,环视台下数千张面孔,然后开口,声音清瘦如初春的枝条:
>“我叫晓宇。
>七岁那年,伯父把我关在柴房三天,因为我弄丢了他两块钱。
>我饿得啃墙皮,渴得喝自己的尿。
>那时候我以为,人活着就是为了挨打。
>后来我收到一封信,是一个叫‘声音邮局’的地方寄来的。
>里面只有一句话:‘你不是错的,是疼的。’
>我哭了很久。原来不是我不好,是我太疼了没人知道。”
台下已有啜泣声。
她继续说着,语气平稳,像在讲述别人的往事,却又字字扎进现实的心脏:
>“许老师给我讲故事,我开始相信夜晚不会永远黑。
>我背诗,写字,偷偷藏食物,因为我突然想??
>活下去,看看天亮的样子。
>现在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感谢谁救了我。
>我是来告诉所有人:
>我不是你们同情的对象,
>不是励志故事的素材,
>更不是用来证明‘善有善报’的证据。
² 6 ² 𝙓 𝚂 . 𝑪o 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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