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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马上变勇敢。”陈拾安继续说,“你可以慢慢来。比如明天,摘下耳机一分钟;后天,和一个人对视三秒;大后天,写下一句你想说却不敢说的话。我们不赶时间。”
男孩怔怔地看着他,忽然问:“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陈拾安答得坚定,“因为我见过太多像你一样的灵魂,他们不是软弱,只是太早学会了独自承受。”
那一晚,林晓舟离开时,把画留在了桌上。陈拾安将其扫描存档,命名为《被锁住的房间》,并在下方加了一句备注:“等待钥匙的孩子。”
深夜十一点,公众号后台弹出一条私信:
>“陈老师:
>我是X-9372。
>今天早上看到你发布的那篇文章,我在厕所隔间哭了十分钟。
>我一直以为我的痛苦毫无意义,直到你说‘你的痛苦是真的’。
>我想报名参加‘倾听者训练营’,哪怕只是做一名旁听生。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我真的……想试试看。”
陈拾安回复:“欢迎你。名字不重要,你在,就够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听风阁门前。一块新牌子悄然挂起,木质底板上刻着漆黑字体:
>**“这里不要完美的人,只要真实的人。”**
苏婉婷带着几位志愿者布置场地,准备本周的“心语工作坊”。主题是“我的标签可以撕掉吗”。墙上贴满了学生们亲手写的纸条:
>“我不是懒,我只是累。”
>“我不笨,我只是学得慢一点。”
>“我不是不合群,我只是需要安静。”
>“我不是怪物,我只是还没学会表达。”
许知远也在,正用投影仪播放一段动画短片??那是他和几位艺术生共同创作的作品,讲述一只受伤的鸟如何在一个允许它跌倒的地方,重新学会飞翔。影片结尾,那只鸟飞越城市上空,投下无数彩色纸飞机,每架机翼上都写着一个名字。
放映结束,教室陷入短暂寂静,随后爆发出掌声。一位平时总被嘲笑“画画神经病”的女生站起来说:“原来我也能被人理解。”
中午,校长召集全体教师开会。议题是“是否应将心理课程纳入必修学分”。反对者仍有声音:“高考又不考这个!”“学生心思都被带偏了!”
陈拾安起身发言,语气平和却有力:“去年我们有三位学生因心理问题休学,其中一人尝试自杀。今年截至目前,零极端事件。这不是巧合,是因为我们开始真正看见学生。教育的目的,难道不是让人活得更好,而不是活得更像机器吗?”
全场静默。最终投票结果:赞成票超过三分之二。
散会后,那位曾写“对不起”的李老师找到陈拾安,手里拿着一份教案:“这是我设计的第一堂共情语文课,讲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我想让学生明白,脆弱也是一种力量。”
陈拾安接过教案,认真读完,点头:“很好。下次公开课,我去听。”
黄昏时分,林晓舟再次来到听风阁。这次他没戴耳机,手里攥着一张纸。
“我写了……一句话。”他声音很轻,却清晰,“能念给你听吗?”
陈拾安点头,关掉了背景音乐。
男孩深吸一口气,念道:
>“我不是不想说话,
>是怕说了之后,
>更加孤独。”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安静。片刻后,陈拾安走上前,拥抱了他。
“谢谢你告诉我。”他说,“这句话很重要,因为它让另一个人知道了:你不孤单。”
当晚,陈拾安在日记本上写道:
>“今天我们接住了一个不再假装坚强的孩子。
>他没有笑,但他流泪了。
>而这,正是治愈的开始。”
午夜,手机震动。是一条新留言,来自树洞信箱:
>“老师:
>我摘下了耳机。
>五分钟,我做到了。
>明天,我想走进听风阁,
>当面告诉你我的名字。”
陈拾安合上手机,望向窗外。风铃轻响,银杏叶飘落如雨。
他知道,又一颗心,正在努力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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