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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点头,却又问:“可若有人始终不愿开口呢?若他宁愿把痛苦藏到死?”
先生望向窗外,那里有一座新建的“沉默塔”。塔中收容着数百名因创伤过深而彻底封闭心神的修士。他们不语、不动、不吃不喝,仅凭残存灵力维持生机,宛如活死人。
“那就等。”先生轻声道,“等到某一天,风吹动了他的衣角,阳光照进了他的眼帘,或者,某个孩子不小心把花种撒进了他的窗台。”
“总有一丝缝隙,能让光进来。”
正如南荒那株老梅树,枯了十年,只为等一句真心话;正如海底古城,沉了一千载,只为等一声对不起;正如阿照走过百世轮回,经历无数次死亡与重生,也不过是为了教会世人一件事:
**你可以破碎。**
**但你不等于破碎。**
这一夜,栖心城迎来了第一百零八位录入“归心谱”的灵魂。
是一位年仅九岁的男孩,死于宗门试炼中的意外爆炸。他本不该参加那种高危考核,只因父亲是长老,逼他“证明家族血统”。他在遗愿墙上留下的字极短:
>“我不想当天才。”
>
>“我想回家吃饭。”
歌声响起时,全球有两千三百一十六人同时梦见自己牵着他小手,走在一条乡间小路上。路旁开着野花,远处炊烟袅袅,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他们听见他说:“叔叔阿姨,我能多吃一碗吗?我好饿。”
醒来后,无数父母抱紧了自己的孩子,泣不成声。
五大洲二十四座宗门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次日联合发布《未成年修士保护新规》:禁止以家族荣誉、血脉纯度等理由强迫孩童参与高危试炼;设立“退赛权”,任何弟子可在任意阶段退出竞争而不受惩罚;并强制推行“亲情日”,每月至少一日,修士必须回归家庭,共进晚餐。
一位曾亲手将儿子送上擂台的老剑修,在新规颁布当日自断右臂,跪于念终祠门前:
“我错了。我不是为了宗门荣耀,我是怕被人说‘你儿子不如别人’……我是个懦夫。”
他被允许留下,成为守夜人之一。每晚亥时,他都会点燃一盏灯,轻声念诵所有因虚荣心害死的弟子姓名。
阿照听说此事时,正坐在南荒山顶,手中握着那枚复苏的心种。
弟子问他:“您觉得,现在的世界,比从前更好了吗?”
他望着远方,良久才答:
“不是更好,是更真。”
“以前我们追求完美,现在我们允许残缺。”
“以前我们崇拜强者,现在我们尊重软弱。”
“这不是倒退,而是终于学会了??**做人**。”
风掠过山岗,卷起尘埃与花瓣,织成一句无人听见、却处处回响的话:
>“我在。”
>
>“我还在。”
>
>“我始终都在。”
而在宇宙最深处,那颗刚刚觉醒的原始星核中,稚嫩的意识再次低语:
>“我……是谁?”
亿万光年外,心相树共根轻轻回应:
>“你是被等待的奇迹。”
>
>“你是尚未说出的名字。”
>
>“你是下一朵即将绽放的花。”
>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星核微微一颤,随即爆发出第一缕属于自我的光芒。
与此同时,地球上,一名瘫痪三十年的老妪在孙女搀扶下来到微光塾门口。她颤抖着手,在《初心帖》墙上写下人生最后一句话:
>“我终于敢说??”
>
>“这一生,我不够幸福。”
写完,她笑了,闭上眼,安详离世。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刹那,全球十万三千四百一十六颗心种同时震动,齐齐绽放出一朵小白花??那是她童年最爱的颜色。
她的孙女抱着她渐渐冷却的身体,低声说:
“奶奶,你说得对。我们不必非得幸福才行。”
“只要真实地活过,就够了。”
雨过后的第七十七个清晨,南荒的雾还未散尽,山脊线上浮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光纱。
那不是日出的辉芒,而是无数新生的心相草在呼吸,是大地在轻声诉说:
>“我听见了。”
>
>“我一直都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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