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往昔江北四总镇,同得那二刘,也合算多年交情。
不曾想,事到临头,生死攸关,却是尽为如此薄情寡义,不知廉耻。
上,无君无父,不思为国戍守征战,相携配合御敌。
下,亦俱无恩义小人,眼睁睁巴望滁州兵马被吃干抹净,不算个完。
真真恨煞人也,如之奈何!
正所谓,城悬粮绝无援手,四面尽是吹笳声。
初犹食马后食人,登楼击鼓鼓不鸣。
朔风冷夜酒盏破,守陴人病卒已饿。
济南事危堪就,何计破阵复归南。
难,难作为也......
话毕山东事,转溯长江,再着眼九江、安庆之地。
时光经转,东来愁云西向晴。
重诉萧军大捷之后继。
转眼,四月初十。
堪经五六日,大破湖北叛军后,这原号“百万”的叛降将,一时也较难收找拿捏。
萧靖川苦于斡旋下,仍作蜡,难管束。
不想就在初十这天,军中就再起了哗变。
后五营,有尽万降卒,因是不满作待遇,九江地方,趁夜起了暴乱。
这股儿叛兵,破坏力十足。
且如是这般舆情紧张,各部弦之刻,先手复反。
一经起势,安庆-九江一线,敌俘沿路各营之间,就更来牵扯躁动。
短短一夜功夫,四方火起,萧军部人马数额本就不多,疲于应对,一时便就有来崩溃之相。
要不怎说,凡事,真就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量活儿,也要明白多大体格儿,穿多大裤衩。
萧军部,纵阻击一战,打的巧,打的漂亮,蚍蜉撼树,大胜大捷。
可,毕竟此一区间,兵少将寡。
想以三万人,降伏二十几万降兵,岂是那般容易之事?!
好在,原左良玉帐下五亲将之一马进忠,此人降萧后,颇受赏识,有来同心之感。
在其部三万兵相协之下,局面才渐次稳定。
前军嫡五营,十数万降卒兵士,郝效忠一部四万余,安庆水战,死伤数千,在其将身死,无帅管控下,一场哗变,就此原地遁逃者十五六,仅剩不到一万五千兵。
金声桓被俘,所携三万人,于此夜叛间,竟亦大部弃船翻山而走,往西,遁走湖北而去,不复再追。
王得仁阵前叫传武所斩,其部业满算三万吧,经是一场登陆战,折两千之数,初十夜,四散落跑者,亦占有三成,还两万余。
至后军五营,十数万,经此一事,亦有尽半折损匿遁,综合仅余五万左右矣…………………
想来,若非这两日,萧军做足调配编伍之事,各营拆散分管。
且又力挟左梦庚,着力提拔笼络马进忠、张世勋等,此般乱局或恐更难收服。
会否就此反噬,累败大胜局面,都未可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