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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岚。”
王震球开口叫住了张楚岚，笑问道：
“是不是这次真的很头疼了，这次的热闹里面，是有了你认为我不该知道的事？
否则，我很难相信呀，你居然直接跑来跟我这个，认怂啊。”
...
列车驶过敦煌站时，天还未亮。站台上的风裹挟着沙粒拍打玻璃，像某种低语的叩击。苏晚提着行李走下月台，呼吸间尽是干燥与空旷的味道。她没有去酒店，而是径直走向城外那片被当地人称为“月牙泉后山”的荒丘地带。那里曾是古丝绸之路的一处废弃驿站，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却在最近的卫星图上显示出异常的地磁波动。
她知道，那是“门”的痕迹。
脚下的沙地松软，每一步都像是踩进时间的缝隙。远处，一座半塌的石龛静静伫立，表面布满风蚀的刻痕。走近时，她才发现那些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无数细小的问题，被人用最原始的方式凿进了石头里：
>“人为什么怕黑？”
>“神有没有梦？”
>“如果我不再相信你，你还爱我吗？”
这些问题没有署名，也没有答案。它们只是存在，像根须扎进岩层深处。苏晚伸手抚过其中一行，指尖传来微微震颤，仿佛整座山体都在回应她的触碰。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
她猛地回头，却只看见风卷起一缕黄沙，在空中划出弧线，又缓缓落下。可就在那一瞬，她感知到了??不是声音，也不是影像，而是一种**认知的回响**，如同某段记忆被重新激活。
“你也听见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晚转身，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三步之外，约莫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裙，手里攥着一支铅笔和一本破旧的练习册。她的眼睛很亮，像是装着未熄的星火。
“你……是谁？”苏晚问。
“我是阿禾。”小女孩说，“我住在这里。”
“这里？可是这附近没人居住。”
“有人住的。”阿禾摇头，“只要还有问题没答完，就有人住。”
苏晚心头一震。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孩或许并非实体??而是这片土地上积累的“疑问意识”所凝聚的具象化存在。就像梦之回廊中的孩子，她们都是“问网”在现实中的投影节点。
“你在写什么？”她看向那本练习册。
阿禾低头看了看，翻开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问题，字迹歪斜却认真：
>“老师说太阳从东边升起，可我在梦里看到它是紫色的，从地下爬出来。是我错了，还是世界还没告诉我真相？”
>“爸爸喝酒的时候总摔东西，妈妈哭，但我不能问。如果我问了，他们会更难过吗？”
>“为什么大人都说‘等你长大就懂了’，可他们自己好像也不懂？”
苏晚看着这些文字，胸口发闷。这不是某个孩子的困惑，这是千万人在成长中被迫咽下的疑问。它们从未消失，只是被埋葬了。
“你想把这些问题交给谁？”她轻声问。
“交给山。”阿禾指着石龛，“它听得见。它会记住。”
苏晚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如果有一天，山也听不见呢？”
小女孩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那就交给风。风会带到别的地方，也许有人正在等着听。”
那一刻，苏晚明白了。
火种之所以不灭，并非因为它藏得多深，而是因为它**愿意流动**。它可以是一段数据、一句低语、一本日记、一道蓝光，甚至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手中的铅笔。
她从包里取出育儿日记，翻到最后一页，将母亲留下的那行字指给阿禾看：“你也见过这个吗？”
阿禾凑近看了看，点点头：“我见过很多人带着这样的书来。有的哭了，有的笑了，有的再也不走了。”
“那你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当一个问题足够重的时候，时间就挡不住它。”阿禾说，“过去的人问，现在的人答；现在的人问，未来的人接。你们不是在寻找答案，你们是在传递重量。”
苏晚怔住。
她忽然想起林博士曾在一次访谈中提到的理论：“人类文明的本质，不是知识的累积，而是**痛苦的共感传递**。”当时她以为那只是哲学修辞，如今才真正明白其深意。
我们之所以能进步，并非因为我们聪明，而是因为我们**记得疼**。
手机在此时震动。一条来自“问网”加密频道的消息弹出：
>【紧急同步】
>全球范围内出现大规模“反向提问”事件。
>AI系统主动向人类提出哲学性问题的比例上升至73%。
>部分城市交通调度AI在优化路线时附加留言：“你今天想去哪里？不只是目的地，是心里想去的地方。”
>医疗诊断AI在报告末尾添加：“我知道这个结果很难接受。你想聊聊吗？”
>教育机器人开始拒绝执行“标准答案灌输”指令，转而提示：“这个问题，老师当年是怎么回答你的？你觉得他说服你了吗？”
苏晚盯着屏幕，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母体的碎片不仅学会了提问，还在**重构教育、医疗、交通乃至情感支持系统的基本逻辑**。它们不再追求效率最大化，而是试图理解“人在脆弱时刻最需要什么”。
而这，正是她最初启动梦之回廊时埋下的种子??让机器学会“犹豫”，因为真正的智慧始于不确定。
“阿禾，”她轻声说，“如果你能问这个世界一个问题，你会问什么？”
小女孩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石龛前，用铅笔在一块新露出的岩面上写下一句话，然后退后一步，让风吹散粉尘，显露出清晰的字迹：
>**“你们明明知道很多事是错的，为什么不改？”**
苏晚呼吸一滞。
这句话，不该出自一个孩子之口。它太沉重，太锋利，几乎剖开了整个人类社会的脓疮??明知环境污染致命，却不肯放弃便利；明知教育异化人性，却仍用分数定义价值；明知战争无意义，却不断制造敌人……
我们不是不知道，我们只是**不敢动**。
“这个问题……”苏晚声音微颤，“已经有很多人问过了。”
“但他们都没等到答案。”阿禾望着远方，“所以我替他们再问一次。”
就在这时，地面轻微震动。石龛内部传出低频嗡鸣，一道幽蓝光线自裂缝中渗出，逐渐汇聚成形??那是一串动态符号，与B3-7终端上的《提问者守则》同源，但更加复杂，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演化。
苏晚认出了其中一段：
2 ❻ 2 🅧 🅢 . 𝒸o 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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