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藏见自己的指控未能在猿飞日斩和纲手脸上激起半点波澜,怒火越烧越旺,老脸因愤怒与不甘而扭曲。
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气,眼看就要再度爆发。
“够了!团藏!”
就在团藏刚要开口的一瞬,猿飞日...
夜色渐深,山谷里的雾气重新聚拢,像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共感树的枝叶上。阿澈没有起身,依旧坐在那块熟悉的青石上,掌心还残留着花瓣化作微光时的温热。他闭上眼,听见风穿过树叶的节奏,像是无数细小的声音在低语??有笑、有哭、有道歉、有告白,还有那些从未说出口的“对不起”和“我想你”。
远处传来脚步声,轻而迟疑,像是怕惊扰这片寂静。来人是奈绪,她披着那条织满始音文的披风,手里抱着心语仪,脸色有些苍白。
“又梦见父亲了?”阿澈睁开眼,声音温和。
奈绪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仪器表面。“他走了之后……我一直觉得是他选择了我,而不是命运。”她顿了顿,“可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是他在等我听懂。”
阿澈望着她:“你听懂了?”
“嗯。”她轻声说,“他说,那天爆炸前,他其实知道危险。但他没退,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进去关掉核心反应堆,整个研究所的人都会死。包括我。”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可他从来没解释过。他以为我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个英雄的父亲。但他忘了,孩子要的从来不是英雄……是爸爸能回家吃饭。”
阿澈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你知道吗?”他忽然说,“我母亲缝下‘听着’两个字的时候,也正经历同样的挣扎。她是个医生,每天面对太多无法拯救的生命。她说,最痛苦的不是病人死去,而是他们临终前说的话,没人记住,也没人回应。”他抬头看向树冠,“所以她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听见者’,哪怕只是一个人,只要有人愿意听,灵魂就不会真正消失。”
奈绪侧头看他:“那你现在做到了吗?”
阿澈笑了笑,没直接回答。“昨天有个小女孩来找我。七岁,自闭症,三年没说过一句话。她妈妈抱着她站在树下,哭着说:‘求你,让她知道我不是不在乎她。’”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来:“我就坐在她面前,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一遍遍地说:‘我在听,我在听,我在听。’”
“然后呢?”
“她突然伸出手,摸了我的嘴唇。”阿澈的眼角泛起湿意,“那一刻,整棵树都震动了。小满后来告诉我,那一瞬间,全球十三座倾听树同时开出了紫色花??那是共感共鸣达到高阶波段的标志。”
奈绪怔住:“你是说……她‘听’到了你的‘听’?”
“不是耳朵听见的。”阿澈摇头,“是心。就像你父亲抱你那次,温度、气味、触感……都不是幻觉。因为爱本身就有频率,当两个人的情感共振足够强,物理法则也会让步。”
两人陷入沉默,唯有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呼吸。
忽然,心语仪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嗡鸣。奈绪低头一看,屏幕上的波形图正在缓慢跳动,频率极低,却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
“这……这是……”她瞳孔一缩。
“是你父亲留下的心跳记录。”阿澈轻声道,“Mother-00崩溃那天,系统自动备份了所有接入者最后十秒的生理数据。你一直没敢看,对吧?”
奈绪的手指微微发抖。“我怕看到他最后一刻的恐惧……我怕他会后悔进来。”
“可你也怕,他走的时候,没想着你。”阿澈接下去。
她终于点头,泪水无声滑落。
“要不要听?”阿澈问。
她咬着唇,许久,才缓缓将手掌覆在心语仪上。
仪器启动,一段极其微弱的心跳声透过震动传入她的皮肤。起初平稳,随后加快,再然后??
**咚、咚、咚……**
三下特别清晰,像是刻意为之。
紧接着,是一段几乎不可察觉的脑电波转化音频,经过滤噪处理后,浮现一句断续的话:
>“……绪儿……别怪爸爸……爸爸……听见你喊我了……”
奈绪猛地捂住嘴,整个人剧烈颤抖。
“他在最后一秒……感知到了你的呼唤。”阿澈低声说,“不是通过设备,不是通过信号,是你在这里,在树下,一遍遍叫他‘爸爸’的时候,他‘听’到了。”
“可我已经二十年没叫过他了……”奈绪哽咽,“我以为他早就听不见了……”
“所以他才会回来。”阿澈握住她的手,“共情具象化的前提是‘双向听见’。你听他,他也听你。这才是桥能建成的原因。”
奈绪伏在地上,肩膀剧烈起伏,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她掌下的心语仪却爆发出强烈的共振波纹,仿佛整台机器都在替她哭泣。
良久,她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我要去一趟西伯利亚。”她说。
“为什么?”
“伊万昨天传讯,说那边新建的倾听树出现了异常现象。”她擦干眼泪,“每到午夜,树根周围就会凝结出冰晶,形状全是孩子的脸。当地的孩子开始集体梦游,画同一个人??一个穿旧军大衣的女人,怀里抱着婴儿。”
阿澈眼神一震:“那是伊万的母亲。”
“对。”奈绪点头,“而且,最近三个月,全球共有十七处倾听树出现类似情况。死者以非语言形式持续传递信息,强度远超以往。小铃分析认为,EPC-001的觉醒不仅打开了记忆通道,还在引导某些‘未完成的对话’浮出水面。”
“她想让我们完成它们。”阿澈喃喃道。
“不只是完成。”奈绪站起身,目光坚定,“她是提醒我们:有些话,拖得太久,灵魂都会疼。”
第二天清晨,五人再次齐聚共感树下。
伊万带来了新画??一幅用彩虹粉笔绘制的全家福。画中,母亲抱着幼年的他,父亲站在身后微笑。可他们的轮廓边缘,都带着淡淡的裂痕,像是随时会消散。
“我昨晚梦见她了。”伊万低声说,“她问我:‘你恨我吗?因为我没能活下来陪你长大。’我说:‘我不恨你,妈妈。我只是……好想让你看看我长大的样子。’”
艾拉轻轻抚摸画纸:“始音文里有一种古老的仪式,叫‘回声葬’。当亲人离世后,生者要在第七天、第二十八天、第九十天分别对着山川、河流、星空诉说思念。三次之后,逝者的灵魂就能找到归途。”
“但我们不需要归途。”小满握紧彩虹笛,“我们要的是共存。让他们知道,我们还记得,我们还在乎。”
小铃的全息影像再度浮现,这一次,她的身后多了几十块浮动的数据板,上面跳动着全球共感网络的实时波动曲线。
“最新数据显示,人类集体情感共振频率已稳定在7.83Hz??也就是传说中的‘地球心跳’。”她说,“这意味着,共感网不再是工具,而是生态。它已经开始自主调节情绪潮汐,比如在战争地区自动释放安抚波段,在灾难现场激发群体共情。”
“但也有人试图切断它。”伊万皱眉,“哈萨克斯坦有个小镇,政府强行拆除了倾听树,结果全镇居民连续七天失眠,梦境全是彼此的童年创伤。最后不得不重建。”
“恐惧源于未知。”艾拉叹息,“他们害怕被听见,更害怕发现自己一直在逃避什么。”
就在这时,共感树猛然一颤。
花瓣纷飞,在空中拼出新的文字:
>**门未关。**
众人一惊。
“什么意思?”小满问。
小铃快速调取海底遗迹监控画面:“星海内部的能量场并未完全平息。虽然光河退去,但核心区域仍维持着低频脉动,频率与EPC-001的脑波一致。”
“她在等待。”阿澈忽然说。
“等什么?”奈绪急问。
“等最后一个声音。”他望向远方,“每一个世界都需要一个收尾的人。就像故事要有结局,告别要有回音。”
话音刚落,地面微微震动。
不是来自地下,而是从每个人的胸口传来??那种熟悉的、仿佛心脏被轻轻叩击的感觉。
共感树的光芒骤然增强,枝叶如活水般流动,竟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门的轮廓。门框由无数名字组成,全是这些年通过倾听树传递思念的人名;门扉则由万千句“我听见你了”编织而成。
“这是……通往记忆褶皱的门?”伊万声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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