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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诏狱夜审(2 / 2)

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不是他二兄,而是刘守。二兄只是锦衣卫同知,兼任北镇抚使。

可知道的都明白,锦衣卫权势最重的其实是北镇抚使,而不是锦衣卫指挥使。诏狱大事,锦衣卫指挥使一般不能过问。

诏狱软阁之内,郑国泰正在审讯田义。

田义可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内相之首啊。就算有圣旨抄家审讯,那也要郑国泰这个北镇抚使亲自来审讯。

郑国泰干锦衣卫也就十年,可他对于审讯却有点“天分”,将北镇抚使干的有声有色。

指挥使刘守,反而对他这个副手谄媚低头,将锦衣卫大大权全部让给了他,完全当起了甩手掌柜。

郑国泰以“国舅”之贵,手绾锦衣卫大权,却只秉承皇帝和郑贵妃旨意,为郑氏集团的利益办事。至于锦衣卫在全国、境外的情报刺探,他是一概不管,也不感兴趣。

他掌管锦衣卫几年来,锦衣卫本就不专业的情报业务,更是一塌糊涂。日本出兵两个多月后,他们还搞不清日军兵力,消息还不如海商灵通。

不过,就连皇上也没有为此责备他。所谓打探内外消息,也不是锦衣卫最应该干的事。锦衣卫最该干的事,是让皇上满意!

比如眼下,就没有比审讯田义更重要的事情。

诏狱地下三层,有很多审讯室。可是软阁却是精舍,专门审讯位高权重的钦犯。

说是高级审讯室,可令人毛骨悚然的刑讯室就在前后左右,有人受刑的惨叫声,以及刑具和人体接触的声音,清晰可闻。

如果在软阁中审讯无果,“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对不起了,就会转入周围的刑讯室,好好招待一番。

诏狱地下三层的石阶沁着血水,校尉的皂靴踏过台阶,铁链的拖曳就像从心上划过。

拱顶垂下的铜灯映着四壁青砖,渗水的霉斑在火光里像无数双溃烂的眼睛。

三丈外的炭盆正烤着铁钎,暗红刑具在砖墙投出一道道扭曲的影子。

整个诏狱充溢着一股腥臭潮湿的气味,就像是一条盐放少了的咸鱼,在发出难以掩饰的腐臭。

这个审讯室说是软阁,其实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各种刑具,以及被刑讯的犯人。

“吱吱??”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传来老鼠在黑暗中的嘶鸣声,还有磨牙和撕咬声。

迷离阴森的灯光下,好像有一只大老鼠跑过,尾巴就像是蛇尾,隐入黑暗之中。

郑国泰好整以暇的坐着一张黄花梨官帽椅,椅背雕的獬豸在火光中似要噬人,虽然獬豸代表着公正严明,此时看上去却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他身穿一身蟒服,慢条斯理的喝着热茶,眼睛就像猫看老鼠一般,微带戏谑的打量曾经高高在上的掌印太监。

几个心腹环立周围,神色狰狞的俯视着田义。

田义坐在一个小机子上,暂时没有带镣铐。他没有戴帽子,露出花白凌乱的头发。身上的一袭御赐蟒袍也没有系玉带,虽然穿了靴子,却没有穿足衣。

显然被捕时十分仓促。

田义虽然是宦官,平时却十分注重风度威仪,此时看上去却很是狼狈。

他是从司礼监回家之后,在皇城外的府邸被抓的。

郑国泰匆匆宣布圣旨,就查封了田府,将他抓到诏狱。

一点司礼监内相的体面都没有。按理说就是他犯了事,也应该先问话,有了眉目然后再查封家产。哪有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查封家产的?

田义年纪才五十六,此时却像老了十岁,变成了六七十岁的垂垂老者。

他很伤心!

因为他知道,皇上想要他的家产!

田家有没有钱?有。自己也不是清官。田家上百万家财还是有的。可宫中大?,外朝重臣,如今谁不是身家巨万?有几个人像海刚峰那样清廉如水?

自己在宫中四十多年,这个身家其实不算多。

要钱,一道圣旨直接拿去便是,何必巧立名目?

他不仅仅伤心自己的下场,更伤心的是,他彻底看清了皇爷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绝非明君啊。

自己死则死矣,可恨连累了家族啊。皇爷,你为何就不能像张先生期许的那样,做一个明君呢?

皇爷是大明朝的天子,是天下臣民的表率啊。天下都是你的,你为何还这么贪财好货!历史上贪财好货之主,汉灵帝、唐德宗,可有一个贤君!

天子要那么私财做什么?与国何益?天子无私啊!

田义神色悲凉的闭上眼睛,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绝望。

当今皇帝,一定会为了钱财,做出更加出格、更加违背君道的事情。

宫中逢君之恶的奸臣宵小,如高淮、高?之辈,也会层出不穷了。

大明江山,危矣!

自己当了四年多掌印太监,效力皇家四十余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下场却和冯保如出一辙,怎不令人嗟叹?

郑国泰看到田义的表情,还以为田义是在畏惧。

“田公,王恭妃到底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要你串联外臣,谋立她儿子为太子?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田一一好生交代,也莫让在下为难。在下实在不想伤了司礼监的体面。在下是......奉旨问话!”

田义神色木然,一言不发。

郑国泰也不急。他相信一定有办法让田义就范,除非他不是血肉之躯。

忽然,两个赤膊力士拖进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进来。

田义瞳孔骤缩????那人左手小指戴着翡翠扳指,正是他上月刚提拔的管家!

郑国泰笑道:“田公认识他吧?贵府管家。诏狱的梳洗之刑,总得有人试新打的铁刷子,他就正合适。”

郑国泰挥挥手,田府管家又被拖下去。

“如果他不合适,贵府的夫人、公子、少夫人,或许就合适了。”

“唉,你说这宦官为何还要娶媳妇?多麻烦呐。一旦自己出了事,还要连累别人。田公,你说是不是?”

郑国泰的话十分恶毒,杀人诛心。

“田公当年在司礼监批红时,可想过诏狱地砖要拿人油养护?”

他的指尖拂过案上密档,神色有点陶醉。

“倒劳镇抚使这般费心布置。“田义惨白的脸被炭火映得发青,“老夫对皇爷忠心可鉴,就算暗中周全皇长子,那也是人臣本分,难道不应该吗?”

“皇长子殿下,本就应该是太子,这是皇明祖制!”

“老夫的确有贪墨之罪,老夫认了。镇抚使禀报皇爷,老奴领罪伏法,叩谢圣恩便是。”

“可是这谋逆之罪,实在是无中生有,关系国家法度,老夫不敢认!”

郑国泰冷冷一笑,“田公既然如此固执,那就莫怪在下。”

“来人,请田公去隔壁的刑讯室!今日拿出你们的手段,让田公感受一下咱们锦衣卫的好客之道!”

PS:今日还是发烧,一直低烧不退。喉咙好疼啊。负责的说,锦衣卫的情报业务能力很差,也不是工作重点。明初情报上还算有作为。明初之后情报工作就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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