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眼里的光瞬间消失了,只得不停地摇头叹息。
“黄进士,如今你已连退两席,只剩最后一场了。”
夏桀是全殿唯一一个还记着黄勋的人,他心眼小,得罪过他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他,就得痛打落水狗。
“这这这...”一听夏桀突然提及他,惊恐之色在他苍白的脸上格外清晰,若他今日当真在一武夫面前连退三席,日后岂有脸面存活于世。
便在柳牧耳旁小声的说道“柳都伯,在下自认才华不及你,可否放在下一条生路?”
柳牧不屑地哼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他当初咄咄逼人,那就得吃下自己酿的苦果。
随即大声说道“孔夫子,在下不甚懂其规矩,这位黄进士低声跟牧认输,不过一场切磋而已,不知可否终止这夺席啊?”
“你!”黄勋似是没想到柳牧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此事说出,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柳牧,脸上火辣辣的疼。
“哼,把夺席当做什么了?孩童之间的嬉闹吗?夺席一旦开始,就从没有过中止的情况,否则又如何称得上死斗?”
孔夫子怒哼了一声,看向黄勋,眼里满是厌恶。
“唉,黄进士,在下本想到此为止,可规矩不能破,只能请你再出招了。”柳牧的笑意里带着几丝玩味。
“哼!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只能奉陪到底,待我反退你三席,我定要将此事著书,全国流传。”
眼见软的不行,黄勋心一横干脆拼一把,他就不信了,以他进士之才难道还比不过一童生。
孔夫子哼笑一声“黄勋,老夫不得不承认你虽有才华,但与柳牧相比如萤火与皓月之别。”
黄勋捏紧了拳头“请孔夫子出题,不过这最后一席当仅比绝句,不论诗词,柳都伯可敢?”
孔夫子一愣,飞花令的传统确实是比绝句,不过一般补全整首诗篇者亦算其获胜。
看来这黄勋是恐惧柳牧如诗仙下凡一般的才华,想赌一赌。
正如孔夫子所猜测的那般,观他两首诗,黄勋便知晓单论诗词一道,远不是其对手,只能拼一拼了。
“既如此,那老夫便以志向为题,柳都伯,请。”孔夫子竟向柳牧抱拳,面露期待。
柳牧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前世的诗句不断从脑海闪过,最终停留在一句上面。
“既然此次要前去西夷,那在下便以此句立誓。”
随即轻咳两声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西夷终不还。”
声刚落,孔夫子便已经鼓起了掌。
“今日老夫对柳都伯夸无可夸了,好一个终不还,此等志向,唯有胸怀天下之人方才能作出,老夫若执意让你入太学院方才是落了下乘。”
说罢转身而去,不等宴席结束,也不再听黄勋的志向,此句一出在他心中再无人可以比拟。
“虽未得一良徒但仍寻到一大才,足兮,叹兮!”
伴随孔夫子殿中回荡的话语,那一道佝偻的身影漫步雪中,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