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得罪三姑娘啊,这人有仇都不能隔夜。
“三姑娘准备将这些账册送去哪里?”韩旌对金城各衙门还不太了解,就怕姑娘投到了二皇子门下的官员手中,这岂不是做白功?
韩胜玉捏了捏账册,嗤笑一声,“大伯父是大理寺卿,可惜了,他是二皇子未来的岳父。三法司,除了大理寺还有刑部跟都察院。”
“大理寺主管复核,您就是投了,那不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你知道还问我?”
“随便问问。”
“我也是随便答答。”
韩旌:……
当日傍晚,华灯初上,韩胜玉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宅子。
她前脚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后脚韩应元就气冲冲地赶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韩应元看着完好无损的女儿,又是后怕又是生气,“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去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
韩胜玉笑嘻嘻地挽住父亲的胳膊,将他拉进屋里,按在椅子上,又亲手奉上热茶:“爹爹息怒,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说着,她将那个布包拿了出来,推到韩应元面前。
韩应元疑惑地打开,只看几眼,脸色就瞬间变了,握着纸张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这……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自然是二皇子殿下手下人那里借来看看的。”韩胜玉语气轻松道。
韩应元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复杂。他以为女儿只是出去闯祸,却没想到,她竟是去抄二皇子的暗巢了!
这份胆识,这份谋略,简直……简直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感到心悸。
“你……你真是……”韩应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爹爹,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韩胜玉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们不想惹事,但事来了,躲是躲不掉的。唯有让对方知道疼,知道惹我们的代价他付不起,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韩应元心在跳,手在抖,半天哆嗦着开口,“你爹只是个小小的教谕!”
“那是因为爹爹只想做教谕!”
韩应元眼神更复杂了,不免再一次生出胜玉若是个儿子多好的念头。
他看着桌上那足以掀起轩然大波的证据,知道女儿说的是对的。退缩和忍让,只会让长房和二皇子觉得他们软弱可欺。
“这些东西,你打算如何处理?”韩应元沉声问道。
“自然是让它去该去的地方。”韩胜玉笑,“爹爹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韩应元哪里真的就等着静观其变,看着女儿,“这上面的字迹一看便是你誊抄的,你将原本送去了刑部?”
“爹爹英明!您怎么猜到是刑部?”
“你恨不能将你大伯父给吃了,还能将东西送去大理寺?再说,大理寺主管复核案件,都察院行督察之责,只有刑部主审案件。”
想到这里,韩应元猛地抬眼看向女儿,“你将东西给了刑部哪位大人?”
“爹爹认为我会给谁?”韩胜玉心头一跳,在她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她爹爹应该认为她投了刑部尚书才是。
果然,树老为妖,人老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