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没人看见的角度,虞清菀低垂的眼眸里充满了怨毒。
她恨虞清欢为什么要回来!
恨老夫人和父兄为什么这么快就都要偏向她!
是她们,将自己从云端推落泥潭!
就在这时,门房匆匆过来禀报,说是京兆府尹亲自递了帖子登门拜访。
……
佑国公府的花厅。
京兆府尹瞿钦仁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感觉屁股底下跟长了刺似的,坐不踏实。
偷偷瞄了一眼佑国公虞鼎廉,还有旁边那位虞清欢,心里暗暗叫苦。
这差事,真是烫手啊!
他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口了:“国公爷,虞小姐,下官今日前来,是为了前日虞小姐击鼓鸣冤的那桩案子。”
虞清欢神色平静,淡淡道:“瞿大人请讲。”
虞鼎廉放下茶杯,正色道:“瞿大人但说无妨,可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瞿钦仁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回国公爷,虞小姐状告长宁侯顾砚辞,九年前谋害发妻赵氏,并灭了赵家满门。此事关系重大,下官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查。只是……”
他顿了顿,面露难色,“只是九年前的旧案,找线索如同大海捞针。下官翻遍了京兆府的卷宗,也询问了当年知情的一些老人,并未找到任何证据,能证明长宁侯与此事有关。”
说着,他看向虞清欢:“虞小姐,仅凭一面之词,实在难以立案。况且,长宁侯那边反应激烈,反告您一个诬陷朝廷勋贵的大罪。您看……”
这话一出,花厅里伺候的下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吱声。
虞清欢还没说话,坐在她旁边的孟氏先急了,一把拉住虞清欢的手:“清欢!你看看,娘早就说过,那长宁侯府势力大,宫里头还有娘娘撑腰,咱们惹不起的!无凭无据的,你怎么就去告他了呢?这要是被他反咬一口,可如何是好?”
虞清欢冷笑一声,甩开母亲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瞿钦仁:“瞿大人,我并非信口开河。我说的事,正是受害者赵夫人,也就是赵灵儿小姐的魂魄,亲口告诉我的。”
“魂、魂魄?”孟氏惊得手一抖,脸都白了,“欢儿!你在道观住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了?这如何能作数啊!”
她只觉得女儿魔怔了,用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去告一个侯爷,简直是自找麻烦。
“怎么不能作数?”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正是虞鼎廉。
他虎目一瞪,“我虞鼎廉的女儿,难不成还会说谎骗人?清欢自幼在红莲观修行,得玄门真传,能与鬼魂沟通有何稀奇?赵家满门含冤莫白,如今冤魂寻到我女儿头上申冤,这是天意!我虞家,岂能坐视不理?”
老夫人也拄着拐杖,支持儿子和孙女:“老大说得对,举头三尺有神明!清欢这是在做善事,积阴德,帮冤魂伸张正义,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对方是侯爷,就怕了不成?我佑国公府,还没那么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