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元慕鱼低声道:「当初他问我到底爱的是他,还是曾经美好的回忆与执念。这些时日我在阎罗殿里关着自己想了很久很久,一开始怎麽也想不明白,后来有一天忽然就明白了,这个问题很好判断。」
夜听澜倒被说出了几分好奇:「哦?」
「因为他现在已经成了亲,永远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只需要问问自己,现在的他,我能不能不在意了?能不能是曾经沧海,都过去了,无意中反而更符合了修行之道?」
「结果呢?」
「结果发现不行,我过不去。」元慕鱼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这样的人太执着,永远学不会放下,所谓断情之道根本就不该是我走的。可惜我用了十几年,却只为证明自己的错误。」
夜听澜不语。
「放不下,那就不放吧。」元慕鱼平静地道:「把我欠他的,都补回去,把我本来该做而没有做的,现在开始做————哪怕迟了。」
夜听澜终于道:「那麽————如果永远没有结果呢?」
「————」元慕鱼想说那就没有结果,可话到嘴边却哽在咽喉,说不出声。
谁不想求一个结果?说了也是自欺欺人。
夜听澜也没有再说话,其实很想说你要点脸吧,那是你姐姐的男人,你和我说这些好吗————可感觉妹妹也挺可怜,便也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姐妹俩都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不知不觉,通话不知何时切断了。
等元慕鱼惊觉忘了告状你被你的乖徒弟偷家了,通话已经结束了。
元慕鱼看着玉符沉默片刻,忽地笑了。让你抢妹妹男人,也让你尝尝被徒弟偷家的滋味,互相伤害啊。
那边陆行舟原本觉得自己的修行需要整理个几天的,没想到一天就捋得很顺畅,那在冰狱宗也没有必要多驻留了,随时能走。
让夜家姐妹帮忙找太阳真火的信息之后,陆行舟便去找了姜缘,准备问她要不要一起走人。
至于什麽护卫一年的————小白毛说了,不要她保护,我保护你好不好————少女情话如此动人,陆行舟也就再度熄了对姜缘那点色心。她如果不一起走就算了,此来问问也就是基本的尊重。
到了姜缘的客舍外面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估摸着还在入定。
这入定有点久,两天了吧————陆行舟倒也没多想,到了这种修行,入定两天太正常不过了。
结果正准备离开,屋中忽地传来能量暴动之感,屋舍都开始摇晃。
陆行舟立刻回身,一脚踹开了屋门。
屋内倒是并没有再度爆衣露肉,加固后的姜缘法衣很结实————
只是姜缘盘坐在床上,脸颊滚烫,面露痛苦之色。在这冰狱宗的冰天雪地里却满头是汗,美丽的面庞因痛苦显得有些扭曲。
不像走火入魔,倒像是那些服用了超出自身承受力的丹药导致经脉丹田撑爆了的表徵。
丹药是不能乱磕的,陆行舟给纪文川丹药都得警告没到坎儿上不能乱吃。姜缘吸收那滴血多半道理类似,可能超出承受了。
陆行舟飞速上前,一指点在姜缘丹田。
他的太虚轮转对于这种撑爆了的状况有奇效,引导能量到自己体内,转移化解就完事了。
结果尝试引导,却发现丹田经脉都没什麽问题,不是能量撑爆————而是浑身血液在沸腾燃烧,都汩汩的冒泡了,像烧开水似的。
陆行舟立刻换了种法门,碧水涤尘之法开始抚顺气血。
水灵沁入姜缘血液之中,都「滋滋」地冒烟蒸腾,这血液真如火在烧。
陆行舟心中微沉。
作为第一流的丹师,他似乎对姜缘这种状况没什麽办法,连服用怎样的丹药都无法诊断。
好在碧水涤尘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好歹让姜缘清醒了几分,睁开了眼睛。
那桃花眼有些迷茫地眨巴了两下,见是陆行舟在帮自己调和,姜缘辛苦地低语:「你的————山河皇气————哪来的?」
陆行舟没好气道:「我老婆是顾战庭亲女儿,你做伴娘都能做忘了?」
姜缘有点迷糊:「你老婆有皇者气脉跟你有什麽关系————」
「双修共享的。」
姜缘不说话了。
陆行舟皱眉:「你的意思是,这个对你的情况有用?」
「是————」姜缘虚弱地说着:「但我不想双修————」
陆行舟面无表情:「热知识:享有夫妻共同财产才需要双修,赏给要饭的几个铜板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