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颓然坐回椅子上。
解雨臣端起已经微凉的茶,轻轻呷了一口,眼神深邃,不知在思索什么。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嘴角笑意终于慢慢敛去,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吴邪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那扇雕花木门仿佛把他和黎簇隔成了两个世界。
他脑子里还在回放黎簇刚才那个疏离的眼神,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
一切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解雨臣单手轻叩桌面,清脆的敲击声把吴邪从沉思中惊醒。
他微微挑眉,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拍了拍吴邪的肩。
“吴邪,你冷静一下,当年黎簇肯定也有难处。”
吴邪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追问道:“什么意思?”
解雨臣整理了下袖口,不紧不慢地说:“刚刚医生把黎簇的检查结果跟我说了。”
吴邪顿时想起刚才黎簇额头上那个明显的红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吴邪的声音都低了几分:“医生怎么说?”
“情况不太好。”解雨臣摇摇头,语气凝重:“他身上旧伤太多了。”
“六年前黑瞎子带昏迷的黎簇来找过我,他原本的身体状况我知道一些。”
吴邪张了张嘴,喉咙发干:“然后呢?”
解雨臣看向紧闭的房门,声音压低。
“如今,他身上多了些暗伤,最严重的,就是他的肺部损伤比较严重,比潘爷也只多不少。”
吴邪的心猛地一沉。
是啊,当初从张家古楼出来,潘子因为肺病都已经退休了。
黎簇在张家古楼里待的时间更长,当初对肺部造成的伤害得有多严重……
吴邪简直不敢细想。
“吴邪,”解雨臣的声音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干扰你的判断。”
“但实话说,根据我之前对黎簇的了解,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现在更应该去查清楚当初的真相。”
这话像一把钥匙,啪嗒一声打开了吴邪心里的锁。
黎簇对他如何,他心中再清楚不过。
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生死相托的瞬间,那个总在危急关头挡在他前面的身影。
都不是假的。
黎簇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吴邪越想眼神越亮,忽然迈开步子就要往黎簇房间冲。
“等会儿,”一直沉默的黑瞎子却突然开口。
“吴邪,你知道北宋有一种骨牌游戏吗?将骨牌竖立排列,你推倒了第一张,后面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吴邪脚步一顿,疑惑的回头看向黑瞎子,点点头:“我知道,后来传入欧洲,又叫多米诺骨牌。”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你就要想清楚,你如今想要知道些东西,到最后你会发现这后面藏着更多的东西。”
黑瞎子摊摊手,语气难得严肃:“你确定你做好准备了吗?”
吴邪皱眉:“你知道什么?”
黑瞎子笑笑,食指和中指比了个微妙的手势:“瞎子猜到的不多,也就一点点。”
什么意思?
黎簇还瞒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