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国心里一阵怅然，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没人注意这边。他低声跟身边人说了句“我去那边买包烟”，便一路小跑着奔向街角。
娄晓娥一把将他拉进车里，不等他说话，就紧紧抱住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打湿了他的衣襟。
“别哭了，好好照顾孩子。”
杨卫国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有些沙哑，“以后孩子就跟着你，辛苦你了。”
“小娥，放心，用不了两年，你们就能回去了。”他补充道，语气笃定。
“真的吗？卫国哥……”娄晓娥抬起泪眼，带着一丝期盼。
“嗯，真的。”
“好了，我该出发了。”
杨卫国纵有万般不舍，也知道不能耽搁，轻轻推开了她，“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
他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往集合点走，脚步却有些沉重。
身后，娄晓娥在车里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捂住了嘴，压抑的哭声在车厢里响起。
杨卫国一行人终于登上了返程的火车，车速不算慢，四五个小时后，到了半夜，他们抵达了广州。
一回到国内，就不用梁光雄操心了，这边早有人接应。
接待人员把他们安排到一家招待所，让大家先好好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张厂长还琢磨着找李怀德再聊聊，没成想上面直接派人来了。
“李书记、杨厂长，”
来人客气地说道，“我接到命令，要求你们马上返回四九城，我是负责接待和安排行程的。”
李怀德和杨卫国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刻收拾好东西，带着红星轧钢厂过来的几个人跟着走了。
这让张厂长郁闷不已，只能留在原地等候后续安排。
车子一路开到一片空旷的场地，杨卫国看着周围的景象，嘴角抽了抽：“李哥，这……不会是要让咱们坐飞机回去吧？”
李怀德也是一脸茫然：“我哪知道啊。”
没过多久，他们果然被带到了飞机场，直到踏上飞机的那一刻，杨卫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这待遇也太特殊了吧？
虽说坐飞机对他这个后世来的人不算什么新鲜事，但在这个年代，能坐上飞机的哪个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这级别，怎么看都不够格啊。
一开始，李老的秘书小王还挺兴奋，四处打量着。
可当飞机缓缓起飞时，意外发生了——李老没事，小王反倒晕机了，上吐下泻的，好不狼狈。
之前还在厂里上蹿下跳的小伙子，这会儿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等飞机平稳飞行后，一位机组人员走了过来，礼貌地问道：“首长们好，现在为您准备了些吃的。”说着，就往小桌上摆了一瓶茅台酒。
杨卫国瞧着这情景，忍不住想笑——这年头，飞机上居然还能喝酒？配餐倒是简单，就几个面包，加一点咸菜。
李怀德和李老对视一眼，也觉得有些新奇，李老捻着胡须笑道：“倒是没想到，空中还能有这待遇。”
“您别说话了，别一会又吐了。”
杨卫国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心里却在犯嘀咕：这么着急催他们回去，还动用飞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