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在心里已经把宿元景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狗屁的“稍加施压”!
双鞭呼延灼、大刀关胜,哪一个不是名震天下的大将?
结果呢?
自己那点三脚猫的领兵本事,不过是跟着大将刘仲武屁股后面混过军功罢了,
真要独自领兵对上梁山那群亡命徒,不是去送死吗?
就在高俅心念电转,思索着如何推脱之时。
龙椅上的天子赵佶,却是龙颜大悦。
“好,好一个恩威并施。”
“宿爱卿此计甚妙,深得朕心。”
赵佶看向高俅问道:
“高爱卿,你身为我大宋太尉,可愿为朕领兵,去敲打敲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梁山贼寇?”
高俅只觉得头皮发麻。
皇帝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个“不”字吗?
高俅心中万般不愿,脸上却不得不挤出决然之色,他猛地一咬牙,
“为陛下分忧,乃臣之本分。”
赵佶龙颜大悦,当即抚掌大笑。
“好!不愧是朕的太尉。”
“朕命你为征讨大元帅,总领山东、河北兵马,一切军务,由你便宜行事。”
“此次出征,你既可施压,若有机会,便给朕一举荡平梁山,将那武植反贼,生擒回京。”
“臣,遵旨!”
高俅叩首领命,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
下朝之后,高俅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回了太尉府。
刚进书房,他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抓起桌上的名贵瓷器,狠狠地摔在地上。
“哗啦——!”
一声脆响,瓷器碎裂一地。
“宿元景,这老匹夫,竟敢阴我。”
高俅气得浑身发抖,在房中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大人何故如此盛怒?为帅出征,本是荣耀,何愁之有?”
一人缓步走出,正是高俅的心腹幕僚,荀智。
高俅一见是他,怒气稍敛,但仍是满脸愁容。
“荣耀?荀先生,你有所不知。那梁山水泊,易守难攻,
童贯十万大军尚且铩羽而归,我岂不是去送死?”
荀智微微一笑,捻着短须,显得胸有成竹。
“大人此言差矣。”
“先前童贯、呼延灼等人之所以屡战屡败,非是兵不精,将不勇,实乃地利不在我手。”
“梁山贼寇盘踞水泊,陆路难通,我军战船简陋,难以深入。此消彼长,焉能不败?”
高俅闻言,脚步一顿,皱眉道:“先生的意思是?”
荀智眼中精光一闪,压低了声音。
“陛下让大人便宜行事,大人何不将那金陵水师调拨过来?”
“到时候以水路为主攻,调山东、河北十节度使大军,
封锁其所有陆路出口,断了梁山贼寇的粮草外援。”
“他梁山的地利,在真正的水军面前,不过是笑话罢了。”
“届时,水陆并进,他武植插翅难飞。”
一番话,说得高俅眼前一亮,仿佛拨云见日。
“妙!妙啊!”
高俅一扫先前的颓丧,脸上重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