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
数百支早已备好的火把,被瞬间点燃。
“嗖!嗖!嗖!”
一支支火把,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被狠狠投向了那些刚刚建好龙骨的巨大战船,
投向了堆积如山的木料,投向了工匠们居住的营帐。
干燥的木料,浸满了桐油,遇火即燃。
“轰——!”
火苗瞬间窜起数丈之高。
烈焰,如同贪婪的巨兽,疯狂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走水了,走水了!”
“有贼人袭营啊!”
凄厉的惨叫声和惊呼声,终于打破了码头的死寂。
无数工匠和兵丁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的却是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火光冲天,将整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无数梁山水军手持钢刀,见人就砍,码头之上,瞬间血流成河。
那些官军哪里是这些水上霸王的对手?
一个照面,便被杀得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更多的人,则是直接被大火吞噬,化作焦炭。
冲天的火光,连十里之外的济州城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
“报——!”
“太尉大人,不好了!”
一名传令兵冲进了高俅的府衙大喊。
“何事惊慌?”
正搂着美妾安睡的高俅被惊醒,怒斥道。
那传令兵喘着粗气,惊恐说道:“码头被梁山贼寇给烧了,全烧了!!”
“什么?”
高俅如遭雷击,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美妾,冲到门口,果然看到城东方向,火光染红了半边天。
林冲不是在城下吗?
怎么可能去烧码头?
突然,他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林冲那所谓的先锋部队,连续数日的叫骂,都是幌子。
是障眼法!
是调虎离山之计!
梁山贼寇真正的目标是济州码头。
没了码头就没办法造船,他拿什么去攻击梁山?
可惜,现在知道这一切已经晚了。
片刻之后,几名偏将赶了过来。
“大人,梁山贼寇欺人太甚。”
“末将请战!愿领五千兵马,即刻出城,将城外林冲那厮的狗头斩下。”
“对!先灭了林冲,再重修码头。”
这段时间,林冲天天在城下叫战。
高俅可以当缩头乌龟假装听不见,但当兵的可受不了这种鸟气。
现在梁山又派人烧毁码头,让这些偏将们彻底爆发。
他们坐拥十多万大军,却不敢和林冲一万多先锋叫战,想想都憋屈。
众将群情激奋,杀气腾腾。
“都给我闭嘴!”
“一群蠢货!”
“这肯定是那武植小儿引蛇出洞之计。”
“你们现在杀出去,正好中了他们的埋伏。”
高俅不敢发兵,只能把所有怒火发泄到这些偏将身上。
还为自己的胆小找借口。
偏将们即便心里有气,也不敢违背。
高俅还有点不放心,继续呵斥道:
“全军坚守城池,任何人不得出战,违令者斩!”
“另外,立刻派人去清理码头,尽快修复船坞。”
“再加派三倍兵力,将码头围个水泄不通,日夜巡防,防止梁山再来偷袭。”
……
济州城外。
武植的中军已经与林冲的先锋部队汇合。
“哥哥,此番夜袭码头,大获全胜,狠狠挫了高俅老贼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