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武植肯定的回答,李师师那双秋水般的眸子,荡起一丝奇异的涟漪。
“奴家斗胆,想听听寨主与六位夫人的故事。”
“想必每一位,都是人间奇女子吧?”
武植闻言,心头略感古怪。
这李师师,怎地对自己的家事如此上心?
但转念一想,自己有求于人,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于是他便耐着性子,将自己与扈三娘、潘金莲等人的相识相知,简略地述说了一遍。
李师师听得入了神,时而掩嘴轻笑,时而美眸含光。
待武植说完,她长长地吁了口气,由衷赞道:
“寨主果然是至情至性之人,几位夫人与寨主,皆是天赐良缘。”
话锋一转,她美目流转,带着一丝狡黠轻声问道:
“不知这六位之后……可还会有第七位,甚至更多位娘子吗?”
武植一摊手,坦然道:
“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李师师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愈发灿烂。
“寨主坦诚,奴家佩服。”
“今日有缘,奴家想为寨主弹奏一曲,以表心意。”
武植心中叫苦。
我勒个去!
老子重活两世,五音不全,这跟对牛弹琴有何区别?
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毕竟要让这妹子去当卧底,万万不能得罪。
“如此,便有劳师师姑娘了。”
李师师素手轻扬,拨动琴弦。
琴音如山间清泉,似林中鸟语,清脆悦耳,婉转流淌。
一时间,雅间内暗香浮动,琴音袅袅。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李师师抬起美眸,期待地望着武植。
“奴家献丑了,不知寨主觉得此曲如何?”
武植尴尬一笑道:
“师师姑娘见谅,武某是个粗人,舞刀弄枪尚可。”
“于这音律一道,实在是一窍不通,听不出好坏。”
李师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百媚横生。
“寨主真是快人快语。”
“若是换了其他公子哥,即便不懂,也要胡乱夸赞一番,以显风雅。”
“似寨主这般坦诚的,奴家还是头一回见。”
武植心中无语。
这也能算优点?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地位和实力就是男人最好的光环。
等你到了一定阶层,随便做什么都有大儒为你背书。
李师师想了想,又道:
“既然寨主不喜音律,那我们不妨谈谈诗词?”
这个武植在行。
他可是个穿越这,上下五千年的名篇佳作多少都背过一些。
当即便与李师师从唐诗聊到宋词,从李白杜甫聊到苏轼柳永。
李师师每出一句,武植便能接上,其见解之独到,意境之高远,屡屡让她拍案叫绝。
李师师这才惊觉,眼前这个男人那是什么粗人?她突然说道:
“奴家今日得遇寨主这般知音,实乃三生有幸。”
“斗胆恳请寨主,能否赐下一首词,让奴家留作纪念?”
武植顿时有些为难。
评论可以,让他自己作词?他是真不会啊!
可看着李师师那满是期待的眸子,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想了想。
也罢!
今日,便借教员那首千古神作,来彻底震慑住这位大宋朝的天下第一名妓。
武植心念已定,缓缓起身。
他负手而立,走到窗边,目光投向画舫之外的汴河夜景。
刹那间,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霸道气势,从他身上油然而生。
李师师看得美眸异彩连连,连呼吸都屏住了。
只听武植喃喃说道:
“武某在年前大雪之中,偶然想起一首词,念与姑娘听“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开篇一句,便如巨斧开山,劈开了一副雄浑壮阔的万里江山图。
李师师心头剧震。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好大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