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那我们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里!”
“弟兄们,咱们辛辛苦苦打仗,不能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啊!”
“头领,这是真的吗?你快说句话啊!”
最先是几个人在小声议论,很快,这股“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城墙上的梁山士卒们,开始大声质问,吵吵嚷嚷,场面一度变得混乱不堪。
几名梁山头领站出来,极力“安抚”,对着士卒们大声解释。
“弟兄们,休要听辽狗胡言,我梁山粮草充足。”
“都安静,这是敌人的奸计,莫要中计。”
然而,这些“解释”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火上浇油。
“我不信,除非让我们亲眼去粮仓看看。”
“对,我们要去看粮仓。”
“不然我们就不守城了。”
士兵们群情激奋,纷纷叫嚷着要下城墙,整个城防线,看上去已是岌岌可危。
城下,兀颜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到梁山军阵脚大乱的模样,不由得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军心已乱,军心已乱啊!”
“武植小儿,任你奸猾似鬼,也抵不过断粮之危。”
“天助我也!”
他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向前一指,发出雷霆般的怒吼。
“全军出击,给本帅踏平蓟州城。”
“杀——!”
震天的喊杀声中,辽军如同开闸的洪水,再一次朝着蓟州城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云梯如林,箭矢如雨。
兀颜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城破人亡,自己活捉武植,立下不世之功的场面。
然而!
当辽兵的云梯刚刚搭上城墙,迎接他们的,却和上一次的情况,一模一样。
“泼!”
一锅锅滚烫的金汁热油,当头浇下,烫得辽兵鬼哭狼嚎,皮开肉绽。
“砸!”
磨盘大的滚石檑木,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天而降,将云梯连同上面的士兵,砸得粉身碎骨。
那些方才还在“恐慌”叫嚷的梁山士卒,此刻一个个龙精虎猛,
眼神坚定,手中的兵刃挥舞得密不透风,将每一个爬上城头的辽兵,都无情地砍翻下去。
城楼之上,箭如飞蝗,花荣的神箭更是例无虚发,专门射杀辽军的将校头目。
无论辽兵如何冲锋,如何悍不畏死,始终都无法在城墙上站稳脚跟。
城墙之下,尸体越堆越高,鲜血汇成溪流。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日暮西山。
辽军付出了又一万多人的惨重伤亡,却连城头的一角都没能拿下。
兀颜光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只能不甘地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鸣金声响起,辽兵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的尸骸和器械。
帅帐之内。
兀颜光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案几,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梁山军心已乱,为何还有如此战力?”
“那帮南蛮子,都是铁打的吗?”
他实在想不通,白天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幕恐慌,难道都是假的?
可若说是假的,那也演得太逼真了。
一旁的副将耶律得重,小心翼翼地上前劝道:
“大帅息怒。”
“依末将看,梁山贼寇虽然悍勇,但粮草被断是事实。
他们今日的顽抗,不过是回光返照,强弩之末罢了。”
“我等不妨多等些时日,不必急于攻城。待他们城中粮食耗尽,人心惶惶,
届时不用我们攻打,他们自己就会从内部分崩离析。到那时,再取蓟州,易如反掌。”
兀颜光听了,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觉得耶律得重的话,有几分道理。
“好,就依你所言。”
“本帅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当晚,蓟州城,议事厅内。
武植与梁山一众头领齐聚一堂。
厅内灯火通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武植坐在主位,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
“今日一战,全靠兄弟们演得一出好戏,再次挫败了辽军的锐气。”
“兀颜光两次攻城失利,损兵折将两万有余,士气必定已跌落谷底。”
“所谓敌疲我扰,敌退我进。”
“今夜,正是我等夜袭辽营,大破敌军的最好时机。”
“我意,联合萧烈将军城外的五万大军,毕其功于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