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坚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耶律辉的怒火,却也浇灭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缓缓坐下,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声音沙哑。
“孛儿……你的意思呢?”
答里孛迎着父皇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
“父皇,女儿的一切都以大辽的利益为重。”
“如今金国虎视眈眈,豺狼之心昭然若揭,唯有联合梁山,方能与之抗衡。”
“个人的荣辱,与江山社稷相比,微不足道。”
她的话,掷地有声。
耶律辉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里,充满了不甘、屈辱,和深深的无力。
他感觉胸口堵得慌。
想他耶律辉一生,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堂堂大辽帝国,竟被逼到了这步田地。
良久,他才疲惫地摆了摆手。
“此事……你自己做主吧。”
这句话,等同于默许。
因为他知道,一旦被金国击败,整个大辽皇室,都将万劫不复。
到时候耶律一族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让女儿嫁给武植,看似委屈,其实又何尝不是一条生路?
……
与此同时,幽州城内。
金国使者已经下榻数日,武植那边都没消息。
这让几名使者非常不爽。
在他看来,梁山虽然打了几场胜仗,但终究底蕴太浅,与如日中天的大金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他们主动前来结盟,是给了武植天大的面子。
对方非但不知感恩戴德,反而将他们晾在这里,简直是岂有此理!
副使一脸愤懑道:
“大人,我看那武植根本没有诚意,我等不如就此离去,回去禀报郎主?”
为首的使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就这么空手而归,郎主那边也不好交代。
他咬了咬牙,冷声道:
“走,我们再去找他一次。”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两人当即起身,怒气冲冲地直奔武植的府邸。
然而,当他们见到武植时,对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武寨主,我等已经等候多日,不知贵方商议得如何了?”金国使者强压着怒火质问。
武植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此事干系重大,非同小可。”
“我梁山众家兄弟,意见尚未统一,还需些时日。”
又是同样的借口!
那金国使者气得脸色涨红,猛地一甩袖袍。
“既然武寨主毫无诚意,那我等便不久留了,告辞!”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
他想用此举,逼迫武植做出决定。
然而,武植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
“二位慢走,武某便不送了。”
武植心里很清楚,金国压根就不是诚信和自己结盟。
只是想借助梁山势力,更快灭掉大辽。
一旦大辽被灭,下一个肯定就是梁山。
他又怎么可能给对方好脸色?
把金国使者留下来,也仅仅是借助金国给大辽施压。
想象天寿公主已经返回燕京多日,不知道结果如何?
那金国使者明显没想到,武植竟然连挽留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这下,轮到他们进退两难。
就这么走了,回去必然会受到郎主责罚。
可留下来,却要继续忍受这般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