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潘金莲当了第一夫人,那答里孛怎么办?
那可是他们大辽最尊贵的金枝玉叶,如今还怀着武植的骨肉。
竟然,连一个第一夫人的名分都捞不到?
但这些想法,也只敢在心里转转。
康里定安是何等人物,立刻反应过来,带头高呼:
“恭贺武寨主,恭贺潘夫人!”
其他人也连忙跟着附和,殿内一时间全是恭贺之声。
只是这恭贺声中,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就不得而知。
会议很快结束。
但潘金莲被册封为梁山第一夫人的消息,却迅速传遍了整个燕京城。
街头巷尾,酒肆茶楼,到处都在议论此事。
“听说了吗?武寨主立了第一夫人,是那个最早跟着他的婆娘,叫潘金莲的。”
“嗨,这武寨主倒是个念旧情的人,发迹了也没忘了糟糠之妻。”
“可不是嘛!这才叫真汉子,有情有义!”
不少汉人百姓对此事大加赞赏,认为武植不忘本,是仁义之主。
然而,在燕京城内数量更多的辽人耳中,这却成了另外一番味道。
“什么?立了个乡下村妇当第一夫人?”
“那我们的公主呢?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还怀着他的种,难道就这么被轻视了?”
“这武植也太不把我们大辽放在眼里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嘘!小声点!想掉脑袋啊你!”
辽人们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言语中充满了愤慨和不平。
在他们心中,高贵的公主屈尊下嫁,理应得到最尊崇的地位。
如今却被一个出身卑微的女人压在头上,这不仅是答里孛的耻辱,更是所有辽人的耻辱。
答里孛自从那日,武植当众宣布让潘金莲当第一夫人,她回去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寝宫里,心情烦闷到了极点。
这天,她在宫里实在待得烦了,便带着几个侍女,想去御花园里走走散心。
刚走到一处假山旁,就隐约听到几个洒扫的宫女在低声议论。
“真是可怜啊,咱们的公主殿下,竟然输给了一个卖炊饼的婆娘。”
“谁说不是呢,想当初公主何等风光,现在连个名分都争不过人家。”
“那潘金莲不就是跟得早嘛,说白了,就是个占了先机的乡巴佬。”
这些话,如同一根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了答里孛的心里。
羞辱!
这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堂堂大辽公主,竟沦为了宫女太监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公主殿下……”身边的侍女见她脸色不对,连忙上前搀扶。
答里孛猛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她还能怎么办?
冲出去杀了那几个多嘴的宫女?
她堵得住几个人的嘴,堵得住这悠悠众口吗?
她现在只是武植的一个女人,不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大辽公主。
身边连一个可以商量对策的心腹都没有。
孤立无援,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处境。
答里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宫殿,屏退了所有人。
她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些刺耳的议论。
越想,心里的怨气就越重。
越想,就越觉得憋屈。
凭什么她要受这种委屈?
论出身,她是大辽公主,金枝玉叶。
论容貌,她自认不输给任何人。
论手段,她更是从小在宫廷斗争中耳濡目染。
那个潘金莲,除了比自己早认识武植几年,还有什么比得上自己?
不甘,愤怒,嫉妒,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翻腾,像一锅沸腾的毒药。
她紧紧攥着拳头。
愤怒过后,她开始冷静思考。
想要靠正常的手段夺回第一夫人的位置,已经绝无可能。
除非……
突然,一个疯狂而恶毒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武植的后院里,有资格当第一夫人的,无非就是她和潘金莲。
既然武植已经选了潘金莲。
如果潘金莲死了呢?
第一夫人的位置,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坐?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在她脑海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答里孛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