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死寂之后。
一名主战派的大臣出列,神情激动。
“官家,此乃天赐良机。”
“卢俊义区区五万兵马,竟敢孤军占据登、莱二州。”
“此举与自投罗网何异?”
“臣恳请官家即刻发兵,调集青州、潍州、密州等地兵马,再遣京中禁军,合围登、莱二州。”
“将卢俊义这五万梁山精锐,尽数歼灭于山东半岛。”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王大人所言极是,梁山贼寇此举狂妄至极,正是我军聚而歼之的大好时机。”
“没错,只要断了他们的后路,卢俊义便成了瓮中之鳖。”
“官家,下旨吧,末将愿为先锋。”
殿内群情激奋,似乎胜利已然唾手可得。
龙椅之上,赵佶的脸色却阴晴不定。
他并没有被臣子们的乐观情绪所感染。
每一次,当所有人都觉得梁山匪寇行事不合常理,觉得可以轻易取胜时,最后吃大亏的总是大宋朝廷。
梁山这两个字,如今已是他的心魔。
武植的每一步棋,看似透着诡异,却又暗藏杀机。
这一次,他武植真的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让卢俊义深陷绝地吗?
赵佶不信。
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图谋。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激动的群臣,最终落在了枢密使童贯的身上。
“童爱卿,你怎么看?”
童贯心中一个咯噔,连忙出列。
要说在场谁对梁山最有心理阴影,非他莫属。
数十万大军的惨败,是他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比赵佶更不相信武植会走一步臭棋。
童贯躬身,小心翼翼说道:
“回官家,此事……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卢俊义敢以五万之众占据登莱二州,必有后手。”
“武植此人,诡计多端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我军若是贸然出击,恐怕会中了贼人的圈套。”
这番话,模棱两可,说了等于没说。
却偏偏说到了赵佶的心坎里。
没错,就是这样!
武植一定有圈套!
赵佶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他需要的就是这种声音来印证自己的担忧。
“那依爱卿之见,我等该如何应对?”
童贯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最稳妥的答案。
“为今之计,当以不变应万变。”
“老臣建议,可先下旨,在青州集结重兵。”
“严密监视梁山军的一举一动。”
“先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再做定夺。”
“善!”赵佶一拍龙椅扶手,当即赞同,“就依童爱卿所言。”
……
数日后。
一道新的情报,再次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抵汴京。
这一次,情报的内容更加匪夷所思。
“青州急报,梁山贼寇正在登州、莱州两地大肆征集工匠,砍伐木材,于沿海码头日夜赶工,建造……战船!”
消息一出,紫宸殿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造船?
梁山要干什么?
总不可能为了出海捕鱼吧?
难道……他们要从海上攻打金国?
这个疯狂的念头,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武植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
不仅要从陆路北伐,还要开辟第二战场,从海上直捣金人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