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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驱动力(2 / 2)

门一打开,夏松萝几乎是冲了进去,“嘭”地甩上门,一把将金栈推到玄关的墙壁上。

金栈没睡醒,人还是恍惚的,脊背撞上墙壁,痛得一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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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站直,夏松萝倏然抬起左腿,一字马高劈,足踝压在他肩膀上。

纤细的小腿,爆发出狰狞的力量,将挣扎的他再次摁了回去,摁得他动弹不得。

随后右手亮出蝴蝶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金栈顿时从恍惚中彻底清醒,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夏松萝,看错了,进贼了?

确认之后,金栈寒着脸质问:“夏小姐,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松萝厉声:“三番两次骗我,你还有脸问我?说,信筒上江航的名字跳红色,究竟是什么意思?”

金栈眼皮微微跳,看她兴师问罪的模样,应该是知道了。

他一派坦然:“我说江航很危险,你就说他是不是很危险?”

“你和我在这里玩文字游戏?”夏松萝磨牙,“就因为你不老实,加重了江航的疑心,觉得我们俩联手害他。”

金栈蹙眉:“你见到江航了?”

“就是前天在我家里,你见到的修理工。”夏松萝把江航的猜测讲了讲。

“他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听完以后,金栈都被气笑了,“屠戮全家,潜逃多年,我们十二客里真有刺客的话,我看他倒是挺像刺客。”

夏松萝微怔:“十二客里没有刺客?”

金栈本想摇头,碰到了刀刃,慌忙停下来:“我不知道,我连信客都不想做,我管他们做什么?”

他从来不关注,也没听父母提过其他十一客。

“夏小姐,收起你的刀,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现在,回答我几个问题。”夏松萝收了刀,但没收腿。

刀在指尖打转,也在金栈脖子边打转,比刚才被静止抵住时,更危险。

金栈终于理解了,他对她的背调,果真忽视了体育成绩。

金栈小时候也是被家里逼着练过一点功夫的,后面虽然荒废了,底子仍然在。

工作之后,也经常健身,身体素质很好。

面对她,竟然毫无反击之力。

再一个,金栈还有些理解为什么江航怀疑她是刺客了,不说手里拿的是蝴蝶刀,还以为是个陀螺,一撒手就能飞出去。

金栈说:“你问。”

夏松萝眯起眼睛:“你有没有女朋友?”

一句话把金栈问愣了,不可思议:“你难道觉得江航猜对了?我们俩才是夫妻?你会成为刺客,我为了帮你,背叛我的老祖宗?”

开什么国际玩笑。

夏松萝讲话很不客气:“你回答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金栈拒绝回答:“我只是个跑腿送信的,我的个人隐私凭什么告诉你?”

“那就是有?”夏松萝目光一沉,来找金栈算账的路上,她也想到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江航猜对了。

未来,江航剿灭了那个刺客组织。

而金栈的妻子,就是其中一个刺客。

“你的刺客妻子死了,你痛不欲生,为了挽救她,利用你们家的信筒,写了封信寄回来。想利用信鸽找到江航,提前杀掉他。”

夏松萝看向客厅的落地窗。

窗前立着一个鹦鹉架,那只黄金甲蹲在上面,圆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俩。

夏松萝又看向金栈:“你也知道,你的行为违背祖训,鸽子有锁定不到江航的风险。于是再出一招,寄信人写我的名字。因为在未来,我和江航是夫妻,你以为,我们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就已经是情人,或者注定会成为情人,想通过我来锁定江航。”

金栈双手还能动,稍微抬起来了一点,“啪啪”拍了几个巴掌:“夏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去复读,考编剧系。你有这种编故事的能力,你家里人知不知道?我们十二客里,难道有文人墨客里的墨客?你难道是个墨客?”

“刷!”

夏松萝手里的蝴蝶刀真的向上旋转着飞起,落下时,被她反手握住,再一次抵住金栈的脖子:“这难道不是目前最符合事实的一个版本?”

金栈紧绷着唇线,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这是目前最扯淡的一个版本。”

信筒里的信,需要信客用特殊文字代写,但落款,寄信人必须亲自按手印。

尤其是跨时空寄信,信客和寄信人要共同承担搅乱时空规则的风险。

“时空规则你可能不理解,蝴蝶效应和因果报应你该明白吧?”金栈懒得和一个文盲解释,强调,“寄信人按手印,不是信客的规矩,是信筒的规矩。不按手印,三根羽毛邮票根本贴不上。”

夏松萝微微愣。

金栈再次强调:“所以,这封信肯定是你寄的。如果你非得指责我违规操作,那请你相信江航的判断,我的刺客妻子就是你,夏松萝。”

夏松萝:“……”

不行了,头好痛。

高考都没动过这么多脑子。

“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夏松萝想到了金妈妈,“你骗我多少次了,我没办法相信你。”

“可以。”这件事上金栈没撒谎,不怕她问。

正好让他阿妈瞧瞧,他送这封破信,一点好处捞不着,还惹了一身骚。

今后别再责怪他没责任感,对“家传事业”不上心,都是被这些“客户”给逼的。

“首先,你得先放开我,我的手机在卧室里。”

夏松萝对金栈的力量,已经有了一定的估算,不怕他耍花样,放开了他。

金栈回卧室去,好半天没出来。

夏松萝坐在客厅里,隐约听到水声,猜他去洗漱了。

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金栈换上了正装,都市精英男的气息扑面而来。

夏松萝知道他今天休假:“准备去哪儿?和你家里人打电话,需要出门?”

“这是见客户的礼仪。”金栈指了下她,“你也是我的客户。”

他在客厅的下沉式沙发坐下,拨通了一个号码,“我老家在山区,信号比较差,他们又不肯换卫星电话,拨一百次,顶多能打通一次,你可能需要等……”

话还没说完,电话竟然接通了:“金二?”

“阿妈,你不在家?”接得这么快,金栈感觉奇怪。

金妈妈:“有事直接说。”

“哦,寄信人来找我兴师问罪了。”金栈将手机开了免提,搁在茶几上,“前两天问您,收信人名字跳红的事情,他们两口子现在都怀疑是我做的。”

“嗯?”金妈妈的声音也透出疑惑。

金栈把前因后果讲完,看向夏松萝:“这位是我母亲,金昭蘅,你有什么疑问,问吧。”

夏松萝还没打招呼,金昭衡先问:“收信人确定当年的凶手是刺客?”

“他是这么说的。”夏松萝也不清楚,“金阿姨,给您打电话,主要是想问您,塞进信筒里的信,一定需要我按手印,才能寄出,是真的么?”

电话里,金昭蘅回得毫不犹豫:“没错,指纹和寄信人的信息,必须是一致的,不然没办法寄出。”

夏松萝忍不住问:“这么智能?”

信筒是怎么做到的?

金昭蘅:“你说的是现代智能?那我可以告诉你,现代智能还会出现程序错误,我家的信筒,出错的几率极低。”

夏松萝问:“理论是什么呢?”

金昭蘅:“理论?你是说信筒传信的驱动力么?是……青鸟神力。”

“青鸟神力?”夏松萝听过青鸟,好像是神话传说里的鸟?

金昭蘅说话很温柔:“古神话中,昆仑山西王母座下有三只青鸟。西王母驾临之前,青鸟先行报信,是传递信息的使者。历史中,也流传着很多关于青鸟传信的诗句,我最喜欢的,是李白的《相逢行》——‘愿因三青鸟,更报长相思。’”

夏松萝惊讶着,将腰包里的青铜信筒拿出来:“这三根羽毛邮票,是三青鸟留下的羽毛?”

金昭蘅:“神话传说,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只能告诉你,十二客是随着时代变迁,王朝更迭,逐渐发展形成起来的,每一客,都有挺深的底蕴。”

“我对其他十一客的了解并不多,唯一能肯定的是,底蕴最深,最古老的两‘客’,我们信客占据其一。”

金栈在旁默默听着,感觉有些纳闷。

他以前也怀疑过,羽毛邮票是青鸟的羽毛。问过几嘴,但他阿妈没回答。

他疑心:“阿妈,这些你以前都没和我讲过?”

金昭蘅:“你小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瞧你烦得很,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也就不讲了。反正等到有一天,你被客户打上门,指责你不专业,你打电话找阿妈求救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印象会更深。”

金栈眼皮跳了下:“阿妈,外人在,给我留点面子。”

金昭蘅:“夏小姐不是外人,是客户。”

金栈岔开话题:“这么说的话,梅道士的确可能是咱们信客?”

金昭蘅:“可能吧。”

夏松萝正震惊于手里的信筒,抬头问:“梅道士是谁?”

金昭蘅:“孟浩然隐居时的一位邻居,他曾为梅道士写过好几首诗,《宴梅道士山房》,像是在描述我们信客。”

夏松萝当然知道孟浩然是谁,但《宴梅道士山房》没听过。

金栈哼笑了两声:“阿妈,您这位浪漫主义的文艺女青年,算是秀才遇到兵了。”

夏松萝先放下信筒,拿出手机:“你知不知道人和猪的区别是什么?人会查资料,而猪只会哼哼。”

金栈的哼笑僵在脸上。

电话里,金昭蘅倒是轻笑了两声。

夏松萝找到了这首诗。

林卧愁春尽,搴帷览物华。

忽逢青鸟使,邀入赤松家。

金灶初开火,仙桃正发花。

童颜若可驻,何惜醉流霞。

看注释,大概是说,孟浩然在隐居的时候,梅道士派“青鸟使”前来邀请他。

他去往梅道士的山房做客时,梅道士正在炼丹,院中的桃树,花开的正浓。

如果能够青春永驻,长生不老,那在梅道士山房内长醉不醒又如何。

金栈手指过去,指向鹦鹉架上的黄金甲鸽子:“这应该就是‘青鸟使’。”

信客大都喜欢住在山里,他阿妈就经常使唤信鸽去送信,邀请邻居来家里吃饭。

金栈从前读到这首诗的时候,感觉这位梅道士很像他们信客。

除了他们家没人炼丹,他阿爸只爱熬中药。

金昭蘅:“夏小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打消你的疑虑,寄信人一定得按下血指纹,和青鸟羽毛结契。我们信客为你们服务的使命,才算真正成立。”

夏松萝点点头,道歉说:“金阿姨对不起,是我无知。”

金昭蘅:“这不是你的错,金二什么样子我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金栈不背这个锅:“难道不是他们特别麻烦?”

金昭蘅:“但凡跨时空传信,就没有容易的。”

金栈不和她争辩。

金昭蘅:“收件人现身了,你还不动?该去送信了。”

金栈抱起手臂,仰靠在沙发上:“收件人现在怀疑我,我给他送信,我还有命回来?”

从夏松萝的讲述中,他可以感觉到,江航的疑心和攻击性都很强。

他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金昭蘅:“那就努力打消他的怀疑。顺便问问他,当年那个刺客的杀人手法,回来告诉我。”

金栈问:“您是不是觉得,他的方向错了,凶手不一定是刺客?”

金昭蘅:“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从他口中了解一下刺客,如果可以,再帮我问问他,是怎么知道刺客的。关于咱们十二客,他究竟知道多少。”

金栈觉得她的语气有点怪:“的确有刺客?难道我们和刺客之间,真有过什么牵扯?”

金昭蘅犹犹豫豫:“我小时候,听祖奶奶念叨过,‘送达’是信客的使命,‘消亡’是刺客的宿命……总之,你先去问,及时告诉我。”

金栈实在不想去,问夏松萝:“他连你也怀疑,这封信,你到底要不要送?”

被江航亮刀子以后,夏松萝的确非常动摇,但现在她攥着手里飘红的青铜信筒……

未来的她,收集了三根青鸟的羽毛,找到信客,在信纸上按了血手印,结下契约。

这封信的重量,已经慢慢展现出了它的形状。

“送。”夏松萝将信筒递过去,“反正是你去送,挨打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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