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我们伤亡多少？”
虽说在江陵城外是用骑兵对付天龙门乱军的步卒，但封亦还是看到有部下在冲杀的过程中被箭射中，又或是被乱军用长矛等兵器从马背上挑翻下来，而且，乱军虽说派出了骑兵大军去突袭宋军营地，但江陵城中还是有部分重甲骑兵的。而封亦此时所乘骑的这匹战马，其实并非之前冲入战场时所骑的那匹，是一匹无人骑的战马。因为是受过训练的战马，在撤退的时候，尽管背后无人，但这匹战马看到同伴们都纷纷离开了，所以它也跟着离开。
杨再兴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说道：“具体伤亡我也不清楚，估计大概有百来人。不过，相对于乱军来说，他们的损失更惨重。不但粮草被我们烧了个精光，而且伤亡至少有好几千人。”
杨再兴的估计其实与实际情况相差并不远，在撤退的时候，江陵城外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倒下满地的尸体，至少不下于四五千具。如果宋军这边只伤亡有百来人的话，那说明乱军伤亡得是宋军的数十倍之多。
封亦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早知道战场的残酷，伤亡是必然的，但心中难免还是感到有些难以释怀。毕竟，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这个时候，封亦突然就感到一阵迷茫。
“为什么这世间始终就是离不开杀戮？为什么始终都要争个你死我活？唉，就不知道李安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刻，封亦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厌烦，厌烦这种必须以用人的性命来做交换的战争。但是，他也知道，这种战争是无法避免的。难道，他能让覃飞厚不造反，让他甘心做个普通老百姓？又或是能让大宋皇帝将皇位让给覃飞厚？很显然，这两件事他都做不到。或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不参与进这种战争之中，但那样的话，他还是无法制止这样的战争的发生。他可以不参与战争，但却阻止不了别人参与战争。从古至今，几乎每一次朝代变更，权利交换，战争都是以主旋律的形式相伴左右走完整个过程。而在每一场战争之中，人命都是那么的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