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道天宫面前,好像一切都是徒劳。
轰隆隆隆——!!!
仿佛太古神山碰撞,又似星辰崩灭。
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响瞬间剥夺了所有人的听觉,耀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整个皇城废墟中心猛地向下塌陷了数十丈。一个巨大无比的环形冲击波以塌陷点为中心,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所过之处,无论是残存的建筑还是交战的士兵,尽数被震飞、撕裂、化为齑粉。
良久,那毁灭性的白光和巨响才缓缓散去。
战场中心,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边缘光滑如镜。巨坑底部,云正和云祁无力地躺在那里,浑身骨骼不知碎了多少,鲜血汩汩流淌,气息微弱,好似只剩下最后半口气吊着。
他们的手中所持的兵器,光芒已经彻底黯淡,布满了裂纹,斜插在不远处的焦土中,不断颤动。
梁辰的身影缓缓从空中飘落,落在巨坑边缘。身体同样是有些虚弱,但还能强撑着站起身。
他并未动身下去补上最后一击,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出现了一个小型的玉葫芦。打开盖子,轻轻一吹。
“噬魂花粉。”
粉红色的粉末无声无息地飘散下去,笼罩了坑底。
“这二人的神魂之力,正好喂给青花戒中的花树。”
云祁自是从镇戎戍口中知道了梁辰手中花粉的威力,他自是不敢大意,于是急忙吼道:“这个花粉不能吸!”
逃!必须逃!
二人同时屏蔽了自己的口鼻,强烈的求生欲在这一刻重新被激发,压倒了仇恨,压倒了尊严,压倒了一切。
两人身上猛地爆起一团血雾,混合着噬魂花粉的妖异光芒,化作两道扭曲模糊、速度却快得惊人的血光,踉跄着冲天而起,甚至顾不上看各自的军队一眼,亡命般向天际逃遁,转眼间便消失在天边,只留下两道渐渐淡去的血色轨迹。
见二人逃走,梁辰没有打算去追,而是转身看向了身后大军交战的战场。
主帅重伤遁逃,本就损失惨重、苦苦支撑的汐州军和镇戎戍顿时士气彻底崩溃。
“陛下跑了!”
“陛下败了!快逃啊!”
惊恐的呼喊如同瘟疫般在两方联军中蔓延。失去了主心骨和战意,两方虽然逐渐被落仙军反攻,但还算保持严整的阵型瞬间土崩瓦解。
士兵们丢盔弃甲,惊惶失措,只想快速逃离皇城,逃离这片战场。
“落仙军听令!”
梁辰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落仙军和落仙弟子的的耳中:“绞杀残敌,一个不留!”
“遵师宗令,一个不留,杀!”
剑光刀气纵横,术法灵光闪耀,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蓬血花和一声声濒死的惨叫。负隅顽抗者被迅速淹没,逃跑者往往没跑出多远就被从后袭来的攻击撕碎。
皇城废墟彻底变成了屠杀场。
屠杀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当镇戎戍最后一股成建制的抵抗被扑灭,只剩下零星小股的溃兵侥幸逃脱,消失在茫茫废墟深处时,战场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残阳如血,将西边的天空和满目疮痍的皇城废墟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硝烟仍未散尽,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尸横遍野,流血漂橹,破损的旗帜斜插在堆积的尸山之上,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大战的惨烈。
梁辰依旧站在那巨坑边缘,负手而立。
落仙宗的弟子们开始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补刀重伤未死的敌人。有被抓住的镇戎戍士卒被押到梁辰面前。
那些士卒对梁辰行礼:“镇戎戍伍长扶为风,参见侯爷!”
“镇戎戍张大海,参见侯爷!”
……
几人对梁辰面露恭敬。他们都是跟随梁辰征伐破云墟的士卒,如今在梁辰面前,自然是不敢放肆。
“放开他们。”
这几名幸存的镇戎戍士卒被松开,纷纷对梁辰拱手。
“如今我等既已被俘,要杀要剐,但凭侯爷一言而决。”
说完,纷纷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