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的语调跟昨天晚上在电话中一样，很低沉，明显带着伤感。
八九年没回家了，回来却是给母亲奔丧，而且母亲是被人打死的，这事搁谁心里都很难受。
本来大兵的话就不多，这种状态下就更没什么话了，两人几乎无言的走到了停车场。
上车后，大兵才问道：“力哥，我妈什么时候火化？”
“今天下午三点，火化之后就送到乡下去安葬。”
大兵又不说话了，大力看了他一眼，也只好认真开车。
车里气氛实在太沉闷，大力知道大兵心里难受，但三个小时的路程，不可能一路上都这么闷着不说话吧？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得坚强的去面对。
“大兵，你这样子是阿玲做的？还是我师母做的？”
大兵勉强笑了一下，“阿玲做的，她打电话给她师父，她师父在电话里教她，她挂了电话就给我做了，并不难。”
大力也笑了笑，“不会不难吧？做了多久？”
“十来分钟。”
“十来分钟？”大力觉得难以置信，“十来分钟能做成这个样子？”
大兵又勉强笑了一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关键靠药水，有药水的话，五分钟就可以搞定。”
见大力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大兵解释道：
“配好药水之后，在脸上抹上药水，揉一下捏一下就行了，需要胡子的话，贴上胡子就可以了。”
大力明白了，是药水在脸上起了作用，“疼吗？”
“不疼，有点紧绷感而已。”
“那，大眼睛变小眼睛怎么做？小鼻头变大鼻头又怎么做呢？”
“药水抹在脸上之后，捏一下眼角，大眼睛就变小眼睛了，再捏一下鼻头，小鼻头就变大鼻头了。”
大力笑了起来，“也就是说，药水一抹在脸上，人的脸就可以随意塑造，像捏泥人似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