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菱歌摇了摇头，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只说自己看不惯马常进的跋扈，给了他一个教训，替长街的父老乡亲出出气。
接近二十天的相处，再加上日日相伴，翠姑早就把她当做一个因事逃离，孤苦伶仃的小姑娘。
她戳了戳席菱歌的额头，心疼道：“你这姑娘，身板娇小，哪能扛得起这么大的重任。”
“大娘知道你想给大家伙出气，但没必要搭上自己。”
“马家身后站着席家，我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就损失一点小东西，不影响生意，不碍事的。”
“可你初来乍到，人不生地不熟，得罪了马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那马家在陵水豢养了不少打手，同县衙的官吏交好，你这又是何苦！”
翠姑越说越急，她向来嘴硬心软，说着说着便扯着席菱歌的衣袖，让她快些离开陵水，不然等马家报复上门就走不掉了。
席菱歌微微摇头：“大娘，不急，马家奈何不了我。”
等今夜事情发酵，马氏迟早要找上门来。
她向来不喜欢任人搓捏蹂躏，与马氏、与席家成为对立面是迟早的事。
还不如趁此机会，扯着席府的旗帜站稳脚跟。
有身份不用，她又不是傻子。
……
一宿过去。
陵水长街家家户户门前来了一个裹着绷带的怪人。
怪人身后跟着奴仆，挨家挨户道歉，递上赔偿的一串铜钱。
道歉到烧饼大娘家时，她眯着眼睛辨认，依稀能分辨出眼前的怪人是个熟人。
是长街众人都认识的熟人，恨不得啖其肉。
此人正是马家公子马常进。
马常进整张脸肿成猪头，牙齿掉了几颗，说话含糊不清。
但道歉是实实在在的，赔礼也给了。
每家每户不多，顶天了一贯钱。
不少人都在暗处讨论，今儿个怎么回事，天上下红雨了？
竟让嚣张的马常进低头道歉。
真是怪事一件。
但翠姑心中大惊，十分清楚今日发生了什么。
席姑娘去了一趟马家，居然能让马家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低头认错！
瞧瞧那模样，被打得不成人样，倒像个猪头。
不少人关了门嘲笑，笑声大得隔墙都听得见。
马常进气得仰了身子，差点没气绝过去，他喉咙发出嗬嗬的响声，双目通红。
被嘲笑的羞耻打过了身体的痛楚，让他短暂压过了对席菱歌的恐惧。
身旁的两名奴仆各自扶着他半边身子，几乎把人架起来，小心翼翼道：
“公子，要不算了吧？”
“算了？怎么算了！”马常进怒道：“挨打的又不是你，难道你想本少爷再被打一遍吗？”
“下一家！”
他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挨家挨户道歉。
做完这一切，马常进死死捏住拳头。
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几分力气又如何？
难不成还能高过姑祖母的的身份地位！
那可是席家！
姑祖母有在京城当官的儿子，三品官员啊，陵水这种小地方见过吗？
马常进打定主意，等爹娘回家，就去拜访席府，求到姑祖母那边去，就不信治不了她。
难道小小民女还能跟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