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绪是太和元年毕业的太学生,是散骑侍郎丶陛下面前的红人,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俊杰,武陔不敢怠慢。
「见过元夏兄。」诸葛绪面色平静,拱手问好,而后说道:「诸葛将军何在?」
「诸葛将军……在那处。」武陔轻笑一声,而后扬声笑道:「诸葛侍郎来寻诸葛将军了,还请诸葛将军出来一叙。」
诸葛恪心底连砍了武陔的心思都有,咬了咬牙,笑着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行礼:「见过诸葛侍郎。」
诸葛绪点了点头:「陛下口谕,令安南将军诸葛恪今晚嘉德殿赴宴。」
诸葛恪当即下拜:「臣领旨!」
起身后,诸葛恪似示威一般朝着武陔望了一眼,而后用手把着诸葛绪的手臂:「我去送一送诸葛侍郎。」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武陔摇了摇头,嗤笑一声,继续忙于手上的公务。
尚书台庭院中来来往往,没人在乎他们二人。
若认真说起,诸葛绪丶诸葛恪二人都是出于琅琊诸葛氏,诸葛恪还算是诸葛绪的族叔,只是诸葛恪只比诸葛绪大四岁罢了。二人只见面过四丶五次,便已十分亲切了。
诸葛氏本就人丁稀少,昔日在洛阳为官的诸葛诞还因为卷入浮华案丶成了唯一被砍头的尚书郎,二人相遇后便更加珍惜。
以诸葛绪之才,当然看出来方才兵部值房里众人的嘲讽之感,不禁好奇问道:
「小侄观方才兵部值房场景,众尚书郎似乎与叔父有隙?武元夏素来为坦荡君子,如何会与叔父起了矛盾?」
诸葛恪摇了摇头:「总而言之,还是以我降将之身讥讽于我。佑明勿要替我担忧,我乃陛下钦命的安南将军,如今在尚书台只是暂驻罢了,来日定会有大用的。」
「如此便好。」诸葛绪点头应声:「兵部诸郎中皆是资历深厚,叔父当妥当应对。」
「我明白。」诸葛恪拍了拍诸葛绪的肩头,而后开口问道:「昨日我才请求谒见,陛下怎麽今日便要令我赴宴了?而且还是在南宫嘉德殿?」
诸葛绪想了一想,此事倒也不算秘密,徐徐说道:「叔父或许不知,此番返洛之后,河间王身上旧疾又犯了些许。河间王以身体之故向陛下请辞返回封国,陛下许了河间王之请,今晚嘉德殿饮宴是为了送河间王的,连洛阳诸将丶诸宗室贵戚也一并叫上了。」
「竟然如此。」诸葛恪眯眼想了几瞬:「实封的郡王,真真羡煞旁人了。」
诸葛绪答道:「河间王之功,非战功多少丶斩获多少所能计量的,而在于稳定朝局丶为宗室柱石……」
「叔父,我先来尚书台,稍后还要去一趟城外骁卫处,此刻该走了。叔父莫要忘了早些到南宫便是。」
「我晓得,有劳佑明了。」诸葛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