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请兵护卫,去整顿一个县里的铜场,这种事情陛下和枢密院又怎会拒绝呢?换句话说,夏侯玄若是到枢密院中亲去走一趟,凭他这张面孔就能换一千兵的!
蒋济胸膛起伏了几下,强行压下胸中怒火:「好,此事我知晓了。事务繁忙,劳请段将军回去吧。」
「好,我先告辞。」段默拱手离去,走出州府的时候口中还在小声吐槽着蒋济今天的臭脸。
但州府中,蒋济已然大怒起来,砸着桌子喝骂道:
「杜立是我的人!是我任命的从事!此子如何敢杀我的人!」
「使君息怒。」别驾李膺拱手说道:「夏侯太守毕竟是陛下亲信,闹得太僵也不好看。他这两个月一耽搁,诸铜场纷纷减少产量,一百二十万斤铜料已然是做不完了,不过一百万斤还是有的。」
「使君,一百二十万斤和一百万斤相差不多,一百万斤也不难看。」
蒋济愤愤的啐了一口。
李膺又道:「使君,不若属下走一趟宛陵,见一见夏侯太守,为使君说和一下?使君要得面子,他的面子我也给他留着,如此可好?」
蒋济轻叹一声:「有劳别驾了。你去吧,我等你消息,反正要到月底才出发去洛阳。」
「是。」李膺应声。
去三日,返三日,李膺在二十九日回到了江宁城,入城后第一时间去见蒋济。
「使君……」李膺的表情也极为难看:「属下去宛陵的时候没见到夏侯太守,夏侯太守一直待在矿场中,并明言不见属下。」
「夏侯太守的从事郝宁还与属下说了,夏侯太守已经上表了洛阳,说是要弹劾使君用杜宁为从事的失察之罪!」
蒋济怒极犯笑:「夏侯家的狗崽子,竟然在这给老夫摆了一道!他出招,那老夫就接着!」
「传令下去,不必等到后日四月一日,明日清早就动身出发!老夫要自己去洛阳看看,这种吴地荒僻小县里芝麻大的事情,他夏侯玄又是怎麽弹劾我的!」
李膺的面上还是有些迟疑:「使君还请三思。夏侯太守虽然没见属下,但属下在西山铜场看了,彼处矿工多有肉刑也是事实。不若请使君亲写一封书信,属下再去一趟宛陵为使君说和一番可好?」
「说和什麽?」蒋济反倒怒意更甚了:「他一介凭着门荫得用的崽子,反倒弹劾起老夫来了!老夫为大魏立功的时候,他夏侯玄还未从娘胎里生出来呢,他父夏侯尚也不过亲信冗员罢了!」
「老夫倒要看看,这世上究竟是老夫这种为国家做事之人得用,还是他那种夺权不成直接向中枢弹劾的人得用!」
见实在劝说不动蒋济,李膺只好摇头:「使君既然有把握,那属下也不好再劝。使君此去洛阳,属下请一并随从。」
「别驾就不要去了。」蒋济捋须答道:「我去洛阳,州里你须帮我照应一些。还有,与剩下那些铜场打好招呼,行事谨慎着些,莫让夏侯玄再抓到什麽把柄了。若是谁有意无意害了老夫,老夫第一个就将他砍了!」
「属下明白。」李膺拱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