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顶罪,撇清自己。
而所谓的“指认现场”…陆雪怎么可能还在那里?
“赵师兄,请务必看住那个胡为,我马上就到!”李玄嘶哑着声音吼道,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挣扎着就要起身。
“李师弟,你别急,长老他们已经去了,那胡为既然认罪,应该不敢耍花样,而且你放心。”赵铁山的语气带着一丝安抚,“不管这事背后到底是谁指使的,对方都绝对没胆子真的杀掉陆姑娘。”
“咱们炎殿铁律如山,任何弟子,若非宗门授意,不得沾惹外界因果,更严禁怠慢来访宾客。”
“否则,无论主谋还是帮凶,牵连者一律按叛殿罪论处,抽魂炼魄,形神俱灭,没人敢冒这个险!”
“陆姑娘的性命暂时应该是无忧的,长老他们一定能找到人。”
性命暂时无忧?
李玄心中没有丝毫放松。
萧焱那种人,阴毒狠辣,什么事做不出来?
炎殿规矩能约束大多数人,但能约束一个已经疯狂到敢在殿内直接掳人的疯子吗?
而且,不能杀,不代表不能折磨、不能废掉。
陆雪落在他们手里多一刻,就多一分未知的危险。
“等我!”李玄只吐出两个字,便强行切断了传音。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面,借力站起,不顾经脉如同被寸寸撕裂的剧痛,强行催动灵力,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冲破静室,朝着院外疾驰而去。
守在院外的执法弟子似乎已经得到命令,并未阻拦,只是看着李玄那踉跄却决绝的背影,眼神复杂。
后山,熔火湖畔,一处偏僻的山坳。
一个被藤蔓半遮掩的洞口前,此刻灯火通明。
烈阳长老面沉如水地站在洞口,他身后跟着几名执法殿精锐,以及被锁链捆缚、脸色惨白、浑身抖如筛糠的外门弟子胡为。
赵铁山也焦急地守在一旁,看到李玄如同浴血的孤狼般冲来,立刻迎了上去:“李师弟!”
李玄根本没看他,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那黑黝黝的洞口,又猛地转向胡为,声音如同九幽寒风:“人呢?”
胡为被他看得一个哆嗦,几乎要瘫软在地,带着哭腔喊道:“就…就在里面,我把她关在最里面的石室里,放心,我没敢碰她。”
“我就只是一时糊涂啊。”
他话未说完,李玄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残影,不顾一切地冲入了洞中。
浓烈的硫磺味和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洞内并不深,只有几个岔路。
李玄的灵识如同疯了一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空的!全是空的!
他冲到最深处那个所谓的石室,只看到地上散落着几根断裂的、带着冰寒气息的丝带,那是陆雪束发的发带。
旁边还有一小滩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空气中残留着陆雪微弱到几乎消散的灵力气息,以及…另一股陌生的、带着灼热和土腥味的灵力波动。
显然是有人刚刚离开不久!
陆雪不见了!
就在烈阳长老带人赶来的这短短时间内,她被再次转移了。
“啊——”
一声蕴含着无尽愤怒、担忧和狂暴杀意的咆哮,如同受伤的远古凶兽的悲鸣,猛地从山洞深处爆发出来,震得整个山洞簌簌发抖,碎石滚落。
洞外,烈阳长老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猛地刺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胡为。
赵铁山则看着洞口,听着那令人心悸的咆哮,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萧焱!
李玄站在空荡荡的石室中,沾满血污的手紧紧攥着陆雪那断裂的发带,指尖因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砸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只剩下焚尽八荒的冰冷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