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河也不恼,等他们嚷嚷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
“我记得,在座的各位家里或多或少,都受过我们孙家的恩惠吧?我已经跟傅大帅打了包票,各位是想让我孙家难堪吗?”
大堂里瞬间鸦雀无声。
孙天河不仅仅是商会的会长,更重要的是,他们孙家是医药世家。
在这年头,谁家能没个头疼脑热,这些年都曾求到孙家的门上。
孙天河扫视一圈,见没人再去反驳,笑了笑,“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都回去凑钱吧!尽快把税款送到我们陈家,傅大帅会派人在我们陈家收税!”
陈凤阳坐在角落里,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地回了家。
自从把暖暖扔出了家门,他家的江氏钱庄就改了姓,叫陈氏钱庄。
可笑的是,暖暖在的时候,钱庄还有些生意,现在却门可罗雀,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烦躁地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的冷茶壶,对着壶嘴就猛灌。
“翠儿!”
他抹了把嘴,冲着后堂喊,“铺子里还有多少钱?今天开会,又要交税!那个老不死的孙天河,张口就要我们家交三百大洋!”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又要飞走,他心里就堵得慌。
马翠儿风风火火地从后面出来,手里却没拿钱匣子,而是拿着一本泛黄的旧账本。
“凤阳,你快看这个!”
陈凤阳不耐烦地接过来:“看什么看,现在是看账本的时候吗?”
可当他看到账本封皮上笔迹的时候,手却顿住了。
这是江秋月的笔迹。
江秋月就是那个短命鬼,暖暖的亲娘。
马翠儿在一旁说道:“我收拾东西时翻出来的!你看看,江秋月这个短命鬼,生前捐了多少钱出去!这可都是我们钱庄的钱啊!太可恶了!”
陈凤阳一页页翻下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当他看到十几年前淮南大水,江秋月一笔就捐出去了十几万大洋时,气得浑身发抖,啪地一声把账本拍在桌上。
十几万!
那时候就当他还没有认识江秋月,可那些钱要是留到现在,他还用为区区三百大洋发愁?
他怒火中烧,又飞快地翻动账本,眼睛死死盯住了其中一行字。
突然,他愣住了,接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狂喜。
“哈哈!翠儿!这次的税,我们不仅不用掏了,还得让孙家给咱们吐点出来!”
马翠儿凑过去,满脸不解:“怎么回事?”
“你看!”
陈凤阳点着那行字,“当初江秋月那个短命鬼,在淮南大水时,不仅捐钱,还救了一个大户人家,甚至出钱帮着他们全家迁到了我们江城!你猜这户人家姓什么?他们可是姓孙啊!”
马翠儿的眼睛瞬间亮了,“姓孙?难道是孙天河他们家?”
“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就是他!”陈凤阳得意洋洋,“这笔天大的人情,江秋月那个短命鬼居然瞒着谁也没说!现在被我知道了,这恩情,我得替她去讨回来!”
马翠儿激动的搓手,“孙家那么有钱!凤阳,我们可得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们知道,我们家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这下可要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