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陈凤阳一回头看到了暖暖，眉头紧锁，“这是我和你娘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插嘴！我是你爹，我命令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江秋月已经死了，这个没人要的小杂种，他还用得着怕她？
三言两语吓走就是了。
被他这么一瞪，暖暖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就瘪了，小手下意识绞着衣角，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孙天河从门外走了进来，“陈掌柜，暖暖小姐是江秋月女士唯一的孩子，在我们孙家，我看谁敢赶她走。”
他走到暖暖身边，弯下腰，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暖暖看着孙爷爷的眼睛，那点害怕忽然就飞走了。
她用力地昂起小脑袋，看着陈凤阳：“你不是我爹！我也没有你这么坏的爹！娘亲当年帮助孙爷爷，娘亲没有想要任何的回报，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周围来交税的商户齐刷刷看去了陈凤阳，这也让陈凤阳感到了难堪，一张脸沉了下来。
陈凤阳恼羞成怒，“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娘帮助孙家的时候，花的都是我和你娘的钱！你娘临死的时候跟我说的，等到以后没钱了，就找以前帮过的人要去！”
暖暖的小嘴撇了撇，大声反驳：“你骗人！我娘亲帮助孙爷爷家里的时候，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那时候根本就不认识我娘亲，凭什么说是你和我娘亲的钱啊！”
说完，暖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蓄满了泪水，“而且，我娘亲过世的时候，只有暖暖留在娘亲的身边，你……你拿走了家里的钱在外面喝酒……”
这话一出，连一旁的孙天河都忍不住心疼地皱起了眉。
陈凤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众揭穿，简直比挨了两巴掌还难看。
他咬着牙，指着暖暖：“你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我就揍你了！”
暖暖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她忽然咬了咬牙，慢慢地，用小手整理了一下身上漂亮的小裙子。
再次抬起头时，她小脸上的胆怯和泪水都不见了。
“我再说一遍。”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坚定，“我的爹爹叫傅南城！他是南城的大帅！我是帅府的六小姐！我叫江暖暖！”
陈凤阳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一时间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只会缩着脖子哭的小杂种吗？
孙天河朝着暖暖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是他们孙家恩人的女儿，他自然希望她好，接着他朝着暖暖的方向慢慢弯下身子，拱手大声道：“六小姐好。”
他这一弯腰，像是推倒了第一块骨牌。
他既是孙家的当家人，也是商会的会长。
他身后的儿子孙德安，还有那些来看交税的商户，全都不敢怠慢，跟着齐刷刷地弯下腰。
“六小姐！好！”
暖暖小小的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还是看着陈凤阳。
她的小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暖暖，不要怕。
就算是为了大帅爹爹，也不可以当胆小鬼。
哭了就不好看了，大帅爹爹会担心的，也不能给大帅爹爹丢脸。
傅南城的副官在这里收税，此刻朝着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