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等会儿就来。”
文贤豪的灯笼可有意思了,不是用纸糊的,是一层薄薄的纱布,那纱布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绣了一对喜鹊。他把灯笼往枣树上一挂,就过来一块儿坐下了。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着甄氏来,石宽心里就有数了,甄氏这是怕他呢,不敢过来。他瞅着大家聊得正欢,找了个由头就溜了出来。
穿过后堂屋,进了天井,一眼就瞧见甄氏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一根柱子上。那胸脯在明亮的月光下还是那么挺拔,那身影还是那么的高傲,就是脸上好像多了几分憔悴。
冷不丁瞅见石宽出来了,甄氏一下站直了,两只手抱着胳膊,身子还微微抖了抖,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石宽倒是挺大方,走上前去,稍微低了低头,说道:
“婶子,二叔叫你去喝酒呢,你怎么不去呢?”
“我……我不会喝酒,不……不……我不想喝酒。”
虽说石宽早就讲过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这么久也没再来纠缠她。可甄氏的恐惧那是深入骨髓的,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四周没旁人,石宽也就开门见山,压着嗓子说道:
“你不去喝酒,反而会惹人怀疑,我都说了不会再找你麻烦,那肯定就是真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甄氏信了石宽的话,哪怕是大晚上的,她也能清楚地瞧见石宽的眼睛里,没了那股子野兽的凶光。
“你……你先去,我等下就来。”
石宽转身走了,甄氏手抚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也不晓得为什么,石宽不再对她纠缠,她反倒觉得有点儿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