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再来第二把。”
“……”
稀里哗啦,一阵搅牌的响声盖过了唉声叹气。
冬生左挤右挤,挤到了一个叫歪八的身旁。他这人嘴巴甜,怕被人家骂,首先问候道:
“八哥,发财发财。”
歪八今晚手气不错,刚才坐庄的牛春富杀二赔一,赔的就是他这一家。现在冬生又说他发财,他一高兴,就递了一根烟过来。
“冬生,你也来呀,要不要下两把,一起发财发财?”
冬生还没有抽过烟呢,有人给烟,他无师自通的就叼在嘴里,还伸长脖子,在那油灯罩口就着点燃了。
“你发财,我跟着沾光,我看看就行。”
在这里赌钱就是牛春富发起的,前几天发工钱了,他心里就痒的要命,问这个问那个,邀约一起晚上耍钱。
挖水库坝体和挖灌溉渠的两拨人,加起来足有五六百号,可晚上来赌钱的,却只有二三十个。这可怎么实现他的发财梦呢?所以牛春富巴不得有人来赌,一瞧见冬生,立马忽悠道:
“冬生,你没耍过钱吧?第一次耍插花,下五赔六,杀五拿四哟。”
这插花啊,就是下五块钱,赢了庄家赔六块,输了呢,庄家只拿四块,还能留一块钱。这可把冬生心里挠得痒痒的,只是他身上总共就十块钱,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看看,我先看看。”
工地上也有几个半大的孩子来干活,不过发工钱的时候基本都是大人帮忙收。冬生和唐森住一块儿,估计工钱也是唐森拿,牛春富见这情况,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招呼大家继续码牌下注。
冬生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他对这骨牌的玩法一窍不通,连牌都认不全呢,可看着歪八赢多输少的,心里就更痒痒了。
以前木和乡就只有一间杂货店,连条街道都没有。现在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干活,每天都有人挑着些东西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