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上的风卷着沙砾般的雪粒,刮得人脸生疼。
温热的血珠落在冰面上,转瞬凝成暗红的冰晶,那点腥气很快就被寒风扯碎,散进无边无际的空旷里。
丁璎珞拽着林逸的胳膊往回走,脚步快得几乎踉跄。
她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张玉汝离去的方向,仿佛那佝偻的背影里藏着某种能吞噬一切的漩涡。
“走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再惦记那些有的没的,我们惹不起。” 林逸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方才那一幕——雷鸣化作雷光扑过去时的决绝,枯手穿过雷电时的轻巧,还有那声脆响落下时的死寂。
这些画面像冰锥,一下下凿着他的神经。
正常情况下,大师级与宗师级之间横亘的鸿沟,几乎如天堑般难以逾越。
这就像山间奔涌的溪流与无垠的江海 —— 纵使溪流在汛期时能掀起丈高浪头,裹挟着碎石泥沙奔腾咆哮,可当它汇入江海,那些汹涌的力道便会被无垠的水域悄无声息地消解,连一丝涟漪都难以惊起。
宗师级对能量的掌控早已臻至化境,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规则,这种对力量本质的理解,足以让他们对大师级的攻击产生近乎天然的抗性。就像披了层无形的屏障,寻常的能量冲击落在上面,不过是水滴撞向磐石,徒然碎裂罢了。
若张玉汝当初选择用常规手段与白镜对峙,别说伤及对方分毫,恐怕连白镜周身那层流动的护体能量层都难以破开。
须知宗师级的能量壁垒,每一寸都蕴含着对能量的极致压缩,大师级的攻击落在上面,能激起百分之一的涟漪已是极限,更多时候不过是蚍蜉撼树,徒劳无功。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在能力者的世界里,总有少数天赋异禀之辈,能在大师级的阶段便触碰到宗师级的门槛,提前掌握一些属于更高层级的力量。
这些力量或许还很微弱,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却已具备了撬动规则的潜质。
若是运用得当,在特定的时机爆发,的确能对那些实力较弱、或是尚未完全稳固境界的宗师级能力者造成不小的麻烦,甚至能抓住破绽,给予对方意想不到的重创。
当然,即便做到了这一步,也远远谈不上碾压。
这种跨越层级的攻击,更像是一场刀尖上的舞蹈,成功与否全凭运气与时机,最多也只是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或是找到逆转局势的契机,想要彻底压制宗师级,依旧是难如登天。
可张玉汝却在与晋升宗师后的白镜的两次交手中,都击败了对方,并且一次比一次下手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