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在自然教会潜伏这么久,搅出这么多风波,竟然全都是为了毕业论文?” 张玉汝的视线紧紧锁在夏雨萱脸上,瞳孔微微收缩,语气里的茫然几乎要漫出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眉心,仿佛这样就能驱散眼前这荒诞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现实。
张玉汝这些年仗着一身本事走南闯北,从冰封的极北冻土到湿热的南洋群岛,见过会吐人言的古树,自认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定力,寻常奇闻异事根本动摇不了他半分。
但是对于这种为了完成毕业论文就整出来这种狠活的,他确实没见过。
夜色像浸了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山间林地之上。
溪水在不远处潺潺流淌,月光偶尔从云隙漏下几缕,给光滑的鹅卵石镀上一层冷白,又很快被阴影吞没。
“为了一篇论文,就敢在自然教会这种龙潭虎穴里潜伏八年?”张玉汝的声音混着溪声传来,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喑哑。
他抬手拨开眼前垂落的枯枝,指尖蹭过带着夜露的叶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按照夏雨萱方才的叙述,这一切的开端要追溯到八年前。
那时她刚踏进北斗院的大门没多久,身上还带着未脱的新生青涩,像株刚冒头的嫩芽,却被导师选中,接下了潜伏自然教会的秘密课题。
说这些时,她正蹲在溪边洗手,掬起的泉水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顺着指缝滴落时,惊起水面一圈圈涟漪。
“当时导师说,这课题要是能成,不仅能填补学界对自然教会内部运作研究的空白,还能为特殊事务部提供第一手情报。”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他动用了不少人脉,才帮我找到了可以顶替的身份——教会里一个刚意外身故的外围成员。”
这中间的阻碍,远比说起来要惊心动魄。
自然教会这等盘踞多年的大势力,内部审查严苛得如同铜墙铁壁,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夏雨萱说着,伸手拨了拨脚边的碎石,石子滚落到溪水里,发出“咚”的轻响,很快便被持续的水流声盖过。
不过那时的雨萱,还只是个刚晋阶的高级能力者。
在能人辈出的自然教会里,高级能力者实在算不得什么有分量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