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毛骨悚然。
“不,不可能”
苏羽又捡起了一块石头,起身离开长椅走向墙根,抬手,就在墙面上刻画起了文字与图案。
这次同样也是用了力气,随石头刻画,哗啦啦石屑从墙上掉落下去。
...
“嗡??”
白光再度撕裂视野,苏迩的指尖在茶杯边缘微微一颤,杯中奶茶泛起细密涟漪。他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放回托盘,目光却已悄然沉落。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旧伤复发的征兆??这是【界痕】的波动,是麦伦岛深处那股未熄灭的生命力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闭了闭眼,眉心刺痛如针扎。
血脉中的病症正在加剧。每一次【界痕】显现,都像有一根烧红的铁丝在血管里游走,灼烧着他的神经。可他不能露出破绽。艾维虽已离开,但帆船工会的眼线不会就此撤走。宅邸外的街道上,那辆深蓝色马车并未驶远,而是停在街角阴影处,车窗帘幕微动,显然有人仍在监视。
“阎壮。”苏迩轻唤。
贴身护卫从门廊阴影中走出,身形高大如铁塔,脸上一道旧疤自左额斜划至下颌,是多年前为他挡下毒刃所留。
“去码头,查今日是否有不明船只靠岸。”苏迩缓缓站起身,摘下眼镜,用丝帕仔细擦拭,“尤其是……来自麦伦岛方向的。”
阎壮点头,转身欲走,却被苏迩叫住。
“等等。”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眸子冷得像冬夜的湖面,“若发现异常,不要动手。回来报我即可。”
阎壮一怔,随即领命退下。
宅内重归寂静。女仆早已退下,茶具静置原位,奶渍在杯壁凝成薄雾。苏迩踱步至窗前,望着远处海港轮廓。夕阳正沉入海平线,染红半边天幕,港口灯火次第亮起,货轮鸣笛声随风传来,带着咸腥与铁锈的气息。
一切看似如常。
可他知道,风暴已在酝酿。
艾维带来的那份赔偿清单,表面是宋家水手抚恤,实则是帆船工会对麦伦岛开发权的变相索要。四十一人,每人百金海龙,总计四千一百金??这数字精确得近乎羞辱。宋家不可能独自承担,而苏家若代偿,则等于承认对麦伦岛事故负有连带责任。一旦签字,开发主导权便名存实亡。
但他签了。
不是屈服,而是拖延。
因为真正的底牌,不在账本上,而在麦伦岛的地脉深处。
苏迩转身走向书房,手指在墙壁某处轻轻一按,暗格无声滑开,露出一只黑檀木匣。匣上刻着古老符文,是家族秘传的封印术式。他取出一枚青铜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咔。”
匣盖开启,内里并无金银珠宝,只有一块灰白色石片,约掌心大小,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中央嵌着一颗浑浊晶体,仿佛凝固的眼球。
【麦核残片】。
传说中,麦伦岛曾是一头沉睡巨兽的遗骸,其核心蕴含“源血”,能唤醒地脉灵性,催生异象。三百年前,初代苏家家主以禁忌之术剖取其心,炼成九枚【麦核】,借此奠定家族崛起之基。如今仅存三枚,两枚封存于祖地密vault,最后一枚,便是眼前这块残片。
苏迩将残片握入掌心,刺骨寒意瞬间顺着手臂蔓延全身。他咬牙忍耐,额头渗出冷汗。残片上的裂纹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他的血脉。
“还没死……你还活着。”他低声呢喃。
突然,晶体内部闪过一丝猩红,如同心跳。
苏迩猛然睁眼。
就在这一刻,宅邸外传来急促马蹄声,紧接着是阎壮粗重的脚步。
“少爷!”他撞开书房门,呼吸急促,“码头……出事了!”
“说。”
“一艘无旗船靠岸,船体腐朽,甲板上全是黑苔,像在海底泡了几十年。船上没人,但……但货舱里发现了东西。”
“什么?”
“尸体。”阎壮声音发紧,“四十一具,穿着宋家水手服,面容完好,体温尚存??可他们明明三个月前就葬身麦伦岛外海了!”
苏迩瞳孔骤缩。
反噬开始了。
宋家那次出海,并非遭遇风暴,而是误触了麦伦岛的【活化领域】。岛屿本身具有微弱意识,会吞噬闯入者的生命力以维持自身不灭。那些水手并未真正死亡,而是被地脉同化,成了岛屿的“养料”。如今,他们的尸体被送回,意味着岛屿在反击??它在宣告主权,也在警告所有觊觎者。
“通知所有人,封锁码头,不得靠近那艘船。”苏迩迅速下令,“另外,派人去请林医师,就说……我的旧疾复发。”
阎壮领命而去。
苏迩重新看向手中的【麦核残片】,低语:“你们想玩规矩?好啊……那我就掀了这张桌子。”
他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一封密封信笺,火漆印上是苏家独有的蛇首衔月图腾。这是他早前写好的密令,只需送出,便会启动潜伏在宋家内部的棋子??包括那位名义上效忠宋家、实则被他以药控制的首席航海师。
但此刻,他并未点燃蜡烛封缄。
因为他听见了脚步声。
不是阎壮的沉重步伐,而是轻巧、缓慢,像是踩在棉花上。
从走廊尽头传来,一步步逼近书房。
苏迩缓缓抬头,望向门口。
门框边缘,浮现出一个模糊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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