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的后劲还在翻涌，可车里熟悉的雪松香混着秦商陆的气息，像根线拽回苏慕雪几分理智。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不是网约车，而是秦商陆的车。
苏慕雪慵懒地仰起头，长发不经意地扫过他的手背，“舅舅，你要带我去哪儿？”
秦商陆扣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她拉进怀里，“闻樱，回到我身边吧！”
苏慕雪在心中冷笑，何必呢？
她早已不是那个纽约画展上，因为他看懂她画里的科研彩蛋就心动的苏闻樱了。
“你外甥知道，他舅舅在觊觎他的未婚妻吗？”
她猛地推开他，声音冷了几分，强打起精神冲前排喊：“麻烦前面的路口放我下车，谢谢！”
“秦总……”司机慌乱地看向后视镜，眼底满是请示的神色。
“去万柳别院。”秦商陆的声音没有半分商量，说完升起隔板，挡住前排的视线。
车厢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苏慕雪靠着车门上，语气里满是疲惫：“我累了，想回宿舍。”
秦商陆却像没听见似的，盯着她追问：“当年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你在问谁？”苏慕雪故意装糊涂。
“苏闻樱！”秦商陆加重名字，声音沉了沉，却没硬逼着她承认。
“分手还能有什么原因？”苏慕雪突然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齿尖几乎嵌进皮肉，“不爱了，玩够了，没有新鲜感了呗！”
“嘶！”秦商陆疼地倒吸一口冷气，可他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连推开她都舍不得。
“为什么咬我？”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没半分恼意。
“看你不顺眼，发泄一下！”苏慕雪靠着他的胳膊不爽地嘟囔。
“那你咬吧！”秦商陆竟主动将胳膊往她嘴边送。
“太硬，咬得我牙酸。”苏慕雪抬眼，眼底的醉意混着尖锐：“舅舅，其实分手也有可能是被伤透了，心死了，再也不想回头了。你说，苏闻樱是哪一种？”
秦商陆掐住她的下颌，指尖微微用力，声音发哑：“我对你不够好吗？”
“我又不是苏闻樱，问我干嘛？”苏慕雪疲惫地阖上眼眸。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纽约画展上的邂逅，不过是上位者一时兴起的垂怜。
绑匪的刀抵在喉咙时，他没出现；
当火焰舔上裙摆时，他在陪别的女人。
手术钳夹走最后一点念想时，她对他就再也没有了期待。
“累了就睡吧！”秦商陆轻轻扶着她的肩，让她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到了我叫你！”
“好！”苏慕雪没再反驳，昏沉间，习惯性地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软糯：“头疼……”
秦商陆身体微怔，掌心的温度不自觉升高。
他顺着她的力道，指腹轻轻揉着她紧绷的太阳穴。
她眯着眼，一副享受地模样，很快沉沉地睡去，呼吸轻轻地落在他的腿上。
车子缓缓停在万柳别院的门口，秦商陆弯腰抱着苏慕雪下车。
这一幕，恰好被夜晚归家的慕清欢撞见。
她惊得张大嘴巴，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算计，飞快掏出手机，连拍数张。
慕清欢一进家门，就亲昵扑到慕老爷子身边，“爷爷，您猜我刚看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