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雪的目光透过窗帘缝隙望出去，黑夜像张开的网，连风掠过的痕迹都透着压迫。
她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秦商陆的掌控。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过，她毫不犹豫屏蔽了他的消息。
删除或者拉黑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地发疯，倒不如眼不见为净，省得搅乱自己的心绪。
刚把手机塞回睡袍口袋，林逸飞突然急切地起身，可刚迈出半步，脚步还没站稳就踉跄着晃了晃。
他脸色发白地按住额头，声音发飘：“头好晕……”
苏慕雪抬眼，见他死死盯着头顶的吊灯，眼神涣散得没了焦点，嘴唇翕动着，竟吐出胡话：“灯怎么在转……好多蝴蝶……飞过来了……”
她顿时心下了然——那盘蘑菇，终于起效了。
“你这是累着了。”她立刻换上关切的神色，上前稳稳扶住他往床边带，“先躺会儿缓一缓，等不晕了再走。”
她本想趁他产生幻觉的时候撬开他的嘴，打探到抗衰老基因项目的线索。
没想到他都这副模样了，嘴还是严得像焊死了一样。
苏慕雪半蹲在床边，看着林逸飞眉头紧锁，额角渗着冷汗，显然陷入了混乱的梦魇里。
她抬手轻轻拍打他的脸，声音放得柔缓又带着诱导：“林逸飞，醒醒，你外公有没有投资我爸爸的抗衰老基因项目？”
可林逸飞只是胡乱地挥手，像是在抓蝴蝶，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嘟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慕雪收回手，直起身时，眼底的关切瞬间褪去，只剩一片冷意。
看来，要摸到抗衰老项目的底，得想别的法子了。
刚打定主意，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秦商陆发来视频通话的邀请。
苏慕雪心头微凛，忘了免打扰拦不住视频请求。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通键，镜头直接对准床上昏睡的林逸飞，嘲讽道：“舅舅大晚上不睡觉，是特意来关心我们未婚夫妻的‘夜生活’吗？”
屏幕那头的秦商陆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视线死死盯着林逸飞，“他怎么了？”
苏慕雪慢悠悠地将镜头转向桌上没收拾的小火锅，给剩下的半盘蘑菇来了一个特写。
“谁知道呢？他可能吃了没煮熟的蘑菇，晕过去了，得缓一会儿。”她的语气无辜的像不知情。
“你故意的？”秦商陆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屏幕，“如果我没有认错，那是致幻菇。”
“舅舅还真是见多识广，我都不认识。”苏慕雪轻笑，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你给他吃致幻菇，到底想干什么？”秦商陆追问道。
“舅舅这是怀疑我害自己的未婚夫吗？”苏慕雪挑眉道：“冬夜寒冷，我不过是跟未婚夫吃个小火锅，联络一下感情，我哪儿知道这蘑菇能致幻啊！”
“你就装吧！”秦商陆的声音软了些，带着点儿无奈，“闻樱，不管你想要什么，林家能给你的，我都能给；林家给不了的，我也能给，回来吧！”
苏慕雪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她从不否认秦商陆的能力，可那份信任早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成灰烬。
“我不是苏闻樱，受不起舅舅的偏爱。”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决绝。
说完她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道：“以后不要在晚上联系我，万一我跟未婚夫正在做亲密的事，被你打断，多影响兴致！”
说完不等秦商陆回应，她直接挂断视频通话，然后干脆利落地按下关机键。
房间里瞬间恢复寂静，只剩林逸飞均匀的呼吸声。
苏慕雪转身盯着床上的人，眼底的冷意又深了几分。
林逸飞正沉醉在混沌的梦境里——梦里的苏慕雪眼尾泛红，正软着身子靠在他怀里，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缠绵悱恻得让他心口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