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雪裹紧大衣往前走，没走几步，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地面——
他竟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她踏过的雪痕里，像是在借着这重叠的印记，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两人走着走着，发梢都沾了雪，像是一起白了头……
目送苏慕雪的身影进入地铁站，消失在视线里，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秦总，苏小姐已经走了！”周扬提醒道。
秦商陆这才缓缓回神，声音沉得像结了冰：“不是她主动打掉孩子！”
顿了顿，他语气急切地说：“立即去查，她生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周扬领命。
苏慕雪回到林氏研究所时，已经下午三点。
她被叫去林逸飞的办公室，刚推开门，林逸飞就冲她吼：“你怎么这么贱？明知那姓陆的对你没安好心，还巴巴地跑去见他！”
苏慕雪的脚步顿在门口，阳光落在她肩头，却没暖到眼底。
“我贱？”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直直地戳进林逸飞眼里。
“你啃爷爷的资源铺路，啃外公的人脉搭桥，啃妈妈的积蓄填林家的窟窿，连我这个‘未婚妻’都要被你当作垫脚石，现在还搂着慕清欢那个小三算计我。”
“林逸飞，你把身边人啃了个遍，谁能比你更贱？”
“苏慕雪！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林逸飞被戳中痛处，猛地一拍桌子，文件散落一地。
“解雇通知书拿来吧！”苏慕雪朝他伸出手，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什么？”林逸飞怔住以为她会闹、会辩解、会求他，却没料到她如此干脆。
苏慕雪的声音冷了几分，字字清晰，“你不是早就想把我从项目里踢出去吗？现在就签，给我。”
林逸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被她这副“早有预料”的态度搅得心烦。
他下意识地找借口：“外面全是你‘学术造假’的传言，为了项目声誉，为了研究所形象，你不能再碰抗癌项目了！”
苏慕雪没接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冰冷像能冻住空气。
林逸飞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终于咬了咬牙，从抽屉最深处抽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解聘通知书”五个加粗的大字，在光灯下泛着刺眼的白。
苏慕雪拿起纸，目光快速扫过条款。
当看到“因项目阶段性调整，双方协商一致解除劳动合同，林氏药业支付N+1经济补偿”时，她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用“协商一致”来规避责任，既想把她赶走，又不想落下“卸磨杀驴”的话柄，看来有高人在背后给林逸飞支招。
她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纸推回去，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没别的事，我去收拾东西了。”
“你就没什么要问的？”林逸飞叫住她。
“问什么？”苏慕雪挑眉，“问你什么时候跟慕清欢串通好的？”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她，不同于往日白大褂的严谨，美得疏离又夺目。
她冷笑转身，羽绒服的下摆扫落桌上的文件，“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们在谋划什么，因为你们不会成功！”
阳光穿透林氏药业研究所气派的玻璃幕墙，斑驳地洒在苏慕雪清丽的小脸上，却无法驱散她眼底的寒意。
她穿过宽敞寂静的走廊，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决绝。
回到实验室，几个相熟的研究员围了上来，“苏博士，你找董事长澄清，他一定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