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雪没有转头看他，只是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是我的。”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顾南辰的声音瞬间拔高，又很快压下去，眼底满是震惊与心疼。
“如果不是杜叔叔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师兄，我没打算瞒你！”苏慕雪终于转过头，试图让语气轻松些。
“现在还在做病理检查，没出最终结果呢，万一是误诊呢？”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顾南辰激动地说。
“师兄，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抗癌药研发的专家。我手里有那么多试验数据，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治疗方案，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苏慕雪眉眼含笑，眼底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苦涩。
顾南辰看着她强装的乐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慕雪，不报仇了好不好？我带你去国外治疗！”
车厢里的沉默再次降临，这次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师兄，如果我都没有办法，去哪儿都治不了！”苏慕雪冷静地说：“我离真相很近了，不想半途而废，我这次有必胜的把握。”
“必胜的把握？”顾南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难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林逸飞？”
“可以是！”苏慕雪漫不经心地说。
顾南辰的心沉了沉，声音又低了些：“孩子其实是秦商陆的？”
“师兄，孩子的爸爸是谁不重要！”苏慕雪冷静地说：“重要的是，这是我的孩子。也是我手里，最能让林家松防备的筹码。”
顾南辰喉间发涩，还想追问：“你跟林逸飞……”
“没有！”苏慕雪不等顾南辰把话说完直接否认，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顾南辰随即反应过来：“你给林逸飞喂致幻蘑菇那晚，还做了别的？”
“致幻蘑菇都吃了，不做点手脚，不是我的风格！”
苏慕雪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一旦林家相信我怀了林逸飞的孩子，他们就不会把我当成威胁提防着，反而会因为这孩子对我宽容，这才是我要的。”
顾南辰知道苏慕雪是被逼到了绝路，才会把自己和孩子都当成复仇的筹码。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苏慕雪平坦的小腹上，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愫：“等一切都结束了，如果孩子需要爸爸，我也愿意。”
苏慕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一早就想好了，你和明珠是孩子的干爹干妈。万一我倒霉，没挺过去，把孩子交给你们，我也放心。”
“我……”顾南辰想说自己不是想做干爹，而是想做孩子的父亲。
可话到嘴边，看着苏慕雪坦然的眼神，他又咽了回去。
“你不会有事的，我明天就联系所有的国内外肿瘤专家，给你制定最精准的治疗方案。”
顾南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语气坚定地说：“我不会劝你打掉孩子，但是我一定会让你和孩子都平安活下来。”
苏慕雪看着顾南辰认真的神情，眼眶有些发热，轻轻说了一声：“谢谢师兄。”
车子到达翠湖公馆，顾南辰看着她推开车门的背影，突然开口：“慕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瞒着我，好吗？”
“好！”苏慕雪回头冲他笑了笑，那笑容里终于多了几分真切的暖意。
回到住处，苏慕雪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快步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了邮箱。
周扬传来的邮件静静躺在收件箱里，她立刻点开了附件。
除了视频和音频，还有厚厚的文档资料。
苏慕雪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复仇的棋局，终于有了最关键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