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吐出几个烟圈,烟雾在昏沉的林间缭绕,带着一股辛辣的草木气。
他眯着眼,望向密林深处,那里的光线更加晦暗,参天古木的枝丫扭曲交错,如同鬼爪般伸向逐渐染上墨色的天空。
更深处,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灰绿色瘴气缓缓流动,隐约能听到一些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爬行声和怪异嘶鸣,仿佛藏着无数择人而噬的凶物。
“蛊药啊……”
他叹了口气,用粗糙得像老树皮的手指敲了敲烟杆,发出沉闷的嗒嗒声:“那玩意儿邪性得很,是吸食谷里的天地毒瘴长成的,灵性足,毒性也猛,但凡是成了气候的蛊药,旁边必定盘踞着厉害的毒虫蛊物守着,等着成熟那一刻吞食,就咱爷俩身子骨,碰上就是送菜,还不够那些家伙塞牙缝的。”
黝黑少年脸上的不甘心渐渐褪去,也扭头看向那令人心悸的谷地深处,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听说过太多关于坠星谷深处的可怕传闻,有进去采药再没出来的叔伯,有被毒雾融得只剩骨头的冒险者,还有被诡异蛊虫钻透心窝的蛊师学徒……
“唉,要是俺能成为蛊师就好了。”
少年语气低落下去,踢开脚边一颗石子,“成了蛊师,就能进深处找蛊药,阿妹的病就有救了。”
“做你的白日梦嘞!”
中年汉子笑骂了一句,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无奈,“成为蛊师大人哪有那么容易?听村里人说,成为蛊师需要天赋,需要机缘,还需要大把大把的银钱去供奉本命蛊、购买修炼资粮.....咱家啊,世代采药,能平平安安采点普通药材,混个温饱,饿不死就谢天谢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