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的军阵,彻底崩溃了。
前排的士兵扔掉兵器,发疯似的向后逃窜,与后方不明所以的同袍撞在一起,人仰马翻。
恐慌,踩踏,哭喊。
一支横扫天下的精锐之师,在主帅阵亡的瞬间,化作了一群待宰的羔羊。
“不准退!”
“稳住阵脚!后退者,杀无赦!”
一名叫李信的偏将,双目赤红,挥舞着长刀,疯狂地砍杀着后退的溃兵,试图稳住局势。
“他杀了元帅,必定力竭!我们人多势众,杀了他,为元帅报仇!”
“冲!为大帅报仇!”
几名尉迟恭的死忠将领,也跟着怒吼起来,他们试图用仇恨,来压制士兵心中的恐惧。
在他们的带动下,数千名还未完全崩溃的士兵,红着眼睛,再次举起了兵器,如同混乱的潮水,朝着萧羽涌来。
“殿下!”
李干和陈虎率领着骑兵,冲了过来,护在萧羽左右,神情紧张。
“殿下,敌军势大,我们先撤!重整旗鼓再战!”陈虎急切地喊道。
萧羽没有看他们。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那片混乱而疯狂的人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随手将尉迟恭的头颅,扔给身后的李干。
“拿好。”
“这是送给长安城里那个男人的第一份礼物。”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李干和陈虎同时身体一震。
那个男人?
是说……当今太子,曾经的秦王,李世民?
不,不对。
他们瞬间想起了萧羽的身世。
他说的,是皇帝!
萧羽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宿主:萧羽】
【修为:后天一重境(490/500)】
【功法:炼气化神功法(未入门0/500)】
【武技:圆月刀法(入门0/500)】
【体质:10】
【力量:10】
【速度:10】
【可用经验:35800】
斩杀尉迟恭,这位后天九重巅峰,甚至半只脚踏入先天的猛将,为他提供了海量的经验。
加上之前玄甲军的积累,可用经验,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系统。”
“所有经验,全部加到修为上!”
萧羽在心中,下达了最直接的命令。
【消耗500经验,宿主修为提升至后天二重境!】
【消耗500经验,宿主修为提升至后天三重境!】
【消耗500经验,宿主修为提升至后天四重境!】
……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刷屏。
一股股比之前武道筑基时,更加磅礴,更加精纯的暖流,在他体内凭空出现,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他的筋骨,在发出清脆的爆鸣。
他的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咆哮。
他因为与尉迟恭死战而消耗的体力和真气,在这一刻,不仅瞬间恢复,甚至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暴涨!
后天五重!
后天七重!
后天九重!
“轰!”
当最后一股经验值灌入体内,萧羽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后天境的桎梏,在海量经验值的暴力冲击下,轰然碎裂!
他的丹田之中,那原本气态的真气,开始疯狂压缩,旋转,最后凝聚成了第一滴液态的真元!
先天之境!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
如果说后天境,是在利用天地间的灵气。
那么先天境,就是将自己,化为天地的一部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方圆百米之内,每一粒尘埃的飘动,每一个士兵的呼吸与心跳。
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得无比清晰。
【恭喜宿主,突破至先天一重境!】
【宿主:萧羽】
【修为:先天一重境(800/5000)】
【功法:炼气化神功法(未入门0/500)】
【武技:圆月刀法(入门0/500)】
【体质:50】
【力量:50】
【速度:50】
【可用经验:0】
(注:突破先天,身体素质获得巨额提升,常人平均属性为5)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那数千名红着眼睛的士兵,冲到他面前不足十米时,萧羽,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冰冷,淡漠,不含一丝人类的情感。
如同高居九天的神明,在俯视着脚下奔腾的蝼蚁。
“杀!”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偏将李信,发出一声怒吼,手中的长刀,带着决死的勇气,当头劈下。
萧羽动了。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中的横刀。
没有刀光,没有风声。
那柄普通的横刀,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锵!”
李信的长刀,在距离萧羽头顶还有一尺时,停住了。
不是他想停。
而是他的刀,被萧羽的刀,稳稳地架住了。
李信的脸上,露出了骇然的神情。
他感觉自己这一刀,像是劈在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太古神山之上。
那股从对方刀身传来的力量,让他握刀的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
“太弱了。”
萧羽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他手腕微微一转。
“咔嚓!”
李信手中的百炼钢刀,应声而断。
紧接着,萧羽的刀,如同幻影般,在那名偏将的脖颈上,轻轻一抹。
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如同喷泉,染红了天空。
一刀。
仅仅一刀。
那名试图稳定军心的偏将,便步了尉迟恭的后尘。
“李将军!”
“李将军也死了!”
刚刚被煽动起来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绝望。
“我说过。”
萧羽的声音,在这一刻,清晰地传入战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屠杀,从现在开始。”
他动了。
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主动冲入了那数千人的军阵之中。
“噗嗤!”
他手中的横刀,随意一挥。
一道半月形的,凝练到极致的青色刀气,脱刀而出。
刀气所过之处,七八名天策府士兵,无论是身上的铁甲,还是手中的兵器,都被瞬间切开。
他们的身体,如同被利刃切割的麦子,齐腰而断。
上半身还在半空中,脸上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下半身,却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一刀,秒杀近十人!
这就是先天高手的力量!
真气化罡,杀人于无形!
“魔鬼!他是魔鬼啊!”
一名士兵彻底崩溃了,他扔掉武器,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
“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啊!”
萧羽看都未看他一眼,身影从他身旁一闪而过。
那名士兵的身体僵住了,一道血线,从他的额头,缓缓浮现。
整个战场,彻底化作了萧羽一个人的屠宰场。
他如同一尊来自地狱的杀神,在混乱的人群中,掀起了一场血色的风暴。
他所过之处,人头滚滚,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圆月刀法,在他手中,已经彻底超脱了招式的束缚。
每一刀,都带着一道致命的刀气。
每一刀,都收割着数条,甚至十几条生命。
那些天策府的士兵,根本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他们的刀,砍在萧羽的身上,甚至无法破开他体表那层薄薄的护体真元,反而被震得手臂发麻,兵器脱手。
而萧羽的刀,却能轻易地,将他们连人带甲,一同斩断。
这不是战争。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屠杀。
李干和陈虎,以及他们身后那一千北境铁骑,已经完全看呆了。
他们呆呆地勒住战马,看着那个在数千人军阵中,如同虎入羊群般的身影。
他们的心中,除了敬畏,只剩下敬畏。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
原来,千军万马,在真正的强者面前,真的只是一个笑话。
“还愣着做什么?”
萧羽冰冷的声音,将他们从震撼中唤醒。
“逃跑的,不用管。”
“所有还敢拿起武器的,一个不留!”
“遵命!”
李干和陈虎,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嗜血的光芒。
他们终于明白,殿下需要的,不是他们去冲锋陷阵。
而是需要他们,来打扫战场!
“北境的儿郎们!”
陈虎举起手中的弯刀,发出一声咆哮。
“随我,杀!”
“杀!”
一千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从两翼包抄而上,加入了这场血腥的盛宴。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
就是将那些被萧羽冲散,还试图抵抗的散兵游勇,一一斩杀。
整个古战场,彻底变成了一座阿鼻地狱。
惨叫声,哀嚎声,兵器断裂声,此起彼伏。
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萧羽已经杀疯了。
他体内的先天真元,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次运转,都让他感觉到一种掌控生死的快感。
杀戮,不再是目的。
而是一种享受。
他享受着敌人临死前那恐惧的眼神。
他享受着鲜血泼洒在脸上的温热。
他享受着这种将所有人的生命,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
一个时辰。
仅仅一个时辰。
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了。
除了满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再也看不到一个还敢站着的天策府士兵。
数万大军,要么死,要么伤,要么,就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萧羽,站在尸山血海的中央。
他的身上,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黑色的劲装,紧紧地贴在身上。
他手中的那柄横刀,因为斩杀了太多的人,刀刃已经卷曲,刀身布满了缺口。
“当啷。”
他随手扔掉了这柄已经报废的兵器。
他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力量,以及空气中那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爽!
前所未有地爽!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
这就是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王东来,你看到了吗?
你眼中的马奴,如今,已经能屠万军,斩上将!
婉儿,等我。
等我杀上长安,问清楚一切,我便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你!
还有那个男人……
我的父亲。
你高居庙堂之上,是否能感受到,你儿子,为你送上的这份大礼?
萧羽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深处,杀意沸腾。
这,还只是开始!
李干和陈虎,策马来到他的身边,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他们看着萧羽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主帅。
而是,在看一尊神。
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杀神!
“殿下……”
陈虎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敌军……已溃。”
“伤亡如何?”萧羽的声音,恢复了平淡。
“我军……阵亡三十七人,重伤八十二人。”李干低着头回答。
以一千之众,对决数万大军,斩杀对方主帅,最后更是全歼其抵抗力量。
付出如此微小的代价,这简直是足以载入史册的,神话般的胜利!
“打扫战场。”
“收敛我军将士的尸骨,好生安葬。”
“所有还能用的兵器、铠甲、战马,全部收缴。”
“至于他们……”
萧羽的目光,扫过满地哀嚎的天策府伤兵,眼神冰冷。
“补刀。”
李干和陈虎的身体,同时一僵。
补刀?
杀俘不祥。
这是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
但他们看着萧羽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瞬间明白了。
他们的殿下,要的不是一场胜利。
他要的,是一场震慑!
一场足以让整个大唐,都为之颤抖的血腥震慑!
“遵命!”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起身,去执行命令。
很快,战场上,再次响起了零星的惨叫。
那是北境的士兵,在执行着他们主帅最冰冷的命令。
萧羽没有再看。
他走到尉迟恭那被劈成两半的尸体旁,从尸体上,解下了一块黑色的令牌。
天策府,上将,尉迟恭。
他掂了掂这块令牌,然后,望向了北方的天空。
雁门关之后,是太原。
太原,是李世民起家的地方。
也是他那位三弟,齐王李元吉的封地。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
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个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