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裴砚时，他沉默三秒。
“十二岁生日那天，我把自己关在书房，写了封信烧给去世的母亲。”他说，“信上说：‘我会活成你讨厌的样子，这样他们就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儿子。’”
直播间一下子安静。
颜晚看着他侧脸，忽然明白为什么他的小说总带着铁锈味的痛感。
她伸手碰了下话筒：“下一个问题——换种方式回答‘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裴砚抬眼看她。
“喜欢……”他顿了顿，“会为了五块钱辣条和小卖部阿姨讲价十分钟，但能把最后一块糖塞给陌生小孩的人。”
颜晚怔住。
那是她十三岁的事。
那天她偷拿了家里十块钱买零食，结果看见校门口有个哭唧唧的小男孩没吃午饭，就把所有吃的都给了他，自己饿到晚上。
她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弹幕缓缓打出一排：
【破防了】
【这种细节只有灵魂共振才能知道吧】
【他们真的不是命运绑定吗】
颜晚低头笑了笑，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嬉皮笑脸：“看来我小时候就很适合进宫选秀——贤良淑德，克己复礼！”
“但你选上了。”裴砚忽然说。
“啥？”
“命运。”他看着她，“它早就选了你。”
话音未落，颜晚脑中猛地一震——
【第三次预知触发】
画面闪现：
凌晨两点，她独自坐在酒店窗边翻看母亲的老相册。
一页翻开，照片背后写着一行小字：“晚晚，对不起，妈妈不是真的想监视你。”
她手指颤抖，正要细看，房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站着穿白大褂的王医生，手里提着一盏薰衣草香薰灯。
预知中断。
颜晚呼吸一滞，手不自觉摸向锁骨。
裴砚察觉异样：“怎么了？”
“没事。”她摇头，迅速切回笑容，“就是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次预知没用，得省着点活命。”
陈导在台下挥手：“最后三十秒！来个互动彩蛋！”
“行啊。”颜晚凑近镜头，眨眨眼，“下次直播，我给你们看看我家狗生的娃长啥样——要是它真怀上了的话。”
弹幕笑疯：
【狗：我谢谢你全家】
【建议起名叫‘预言家’】
【这届网友已经被整笑了】
裴砚忽然伸手，将她耳后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动作轻得像一场误触。
可就在他指尖离开的刹那，颜晚听见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新任务已发布：在24小时内，向裴砚坦白你已知晓他小说中的记忆碎片来源。失败扣除72小时生命值。】
她笑容僵住。
镜头还在运转。
她对着屏幕挥挥手，声音依旧清亮：“拜拜啦家人们，记得一键三连，不然我下回真亲狗给你们看！”
导播切光信号的前一秒，她看见裴砚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两个字。
lipsread:“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