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秋心里一震——沈老根是他父亲的名字,村里竟然还有人记得。他点头:“王伯,我是沈砚秋。这次来,是为了王老四的案子。”
王老实的脸色变了变,把他们让进屋里,倒了杯凉茶:“砚秋啊,不是伯不配合,这案子……是槐仙发怒了!王老四前几天去祠堂,把供桌上的香炉碰倒了,槐仙这是在罚他啊!”
“槐仙?”柳如烟拿出笔记本,“王伯,您看到过槐仙吗?王老四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王老实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沿:“前几天晚上,我看到老槐树下有绿火飘着,跟着绿火走,就能听到祠堂里的铜钟声。王老四说,他看到槐仙的影子在祠堂里晃,穿的是黑衣服,没有脸……”
沈砚秋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小时候,父亲经常在晚上去祠堂,回来时身上总是带着铜钟的响声。他问父亲去做什么,父亲只说“给槐仙上香”,却从不带他去。
“我们去老槐树下看看。”沈砚秋站起身,他需要确认现场的痕迹,才能判断“鬼火”到底是什么。
老槐树下的泥土还很松软,王老四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但地上还留着几团绿色的印记。柳如烟蹲下身,用棉签蘸了点印记上的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是磷化氢。”她抬头看向沈砚秋,“动物尸体腐烂后会产生磷化氢,遇到空气会自燃,形成绿色的火焰,就是村民说的‘鬼火’。”
沈砚秋点头,目光扫过老槐树的根部——那里有个洞,洞口的泥土是新翻的。他蹲下身,用树枝拨开泥土,里面露出一只死老鼠,尸体已经腐烂,散发着臭味:“鬼火的来源找到了,是这只死老鼠。但王老四的死因,还需要尸检。”
他们跟着王老实去了村祠堂。祠堂很旧,屋顶漏着光,供桌上摆着水果和糕点,果然歪歪扭扭的,像是被人碰过。墙角的黑影轮廓还在,沈砚秋用手电筒照过去,发现黑影其实是祠堂窗户的裂缝——阳光透过裂缝,在墙上形成了不规则的影子,随着风吹动窗户,影子就会“晃”起来,像是有人在动。
“黑影是光学现象。”沈砚秋解释道,“窗户的裂缝形状不规则,阳光折射后形成的影子,看起来就像人的轮廓。至于贡品移位,可能是气流导致的。”他抬头看向祠堂的屋顶,果然有个通风口,“通风口的风灌进来,吹得贡品移位,村民就以为是槐仙动的。”
王老实愣了半天,嘴里喃喃着:“原来不是槐仙……那王老四是怎么死的?”
“需要看尸检报告。”柳如烟合上笔记本,“王伯,您知道王老四最近和谁有矛盾吗?或者他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王老实想了想,突然压低声音:“前几天,王老四和村里的王二吵过架。王二说,王老四偷了他的草药,还说要杀了王老四……”
就在这时,祠堂外面传来一阵尖叫声。他们跑出去一看,只见一个村民指着祠堂的屋顶,大喊着:“槐仙!槐仙在上面!”
沈砚秋抬头看去,屋顶上果然有个黑色的影子,穿着黑衣服,没有脸。影子很快就消失了,只留下一阵铜钟的响声。赵毅想追上去,却被沈砚秋拦住:“别追,先看看屋顶上有没有痕迹。”
他们爬上屋顶,上面的瓦片是新翻的,还留着一个脚印。沈砚秋捡起脚印旁边的一根线,是黑色的,材质和他小时候父亲穿的黑布衫一样:“这个影子是人装的。”他握紧手里的黑线,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这个装“槐仙”的人,为什么会用父亲当年穿的布料?又为什么要敲铜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