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
斩舰，裂空，开渊！
刀光散去，黑石渡口外的虚空，只剩下魔渊被强行劈开的巨大裂痕缓缓蠕动修复，以及无数漂浮的、属于血斧和瘟神的残骸碎片。
空气仿佛凝成了水银，沉重得令人窒息。
“咕咚……”
嬴政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看着老师那负手而立、仿佛只是掸去尘埃般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浩荡如海的崇敬与热血在胸中翻腾激荡！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力量所能达到的极致！
那不仅仅是毁灭，更是一种重塑规则、再造乾坤的伟力！
这一刻，“强者”二字在他心中有了全新的、足以照耀万古的定义！
“吾……当如是！”
他紧握双拳，指节发白，心中宏愿汹涌奔流。
柳锦和柳慧则完全呆住了，小嘴微张，眼中除了震撼再无其他。
柳锦甚至感觉到胸前那枚从不离身的、刻画着古老柳叶纹的项链在微微发烫，仿佛先祖血脉也在为这惊天一刀而欢呼雀跃。
柳慧低声呢喃，声音带着崇拜的颤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斩破一切的绝世锋芒。
苍龙那庞大的龙躯缓缓放松，龙瞳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最终化作一声饱含敬畏的低沉龙吟：“此等伟力……已非‘境界’二字可限……乃是对力量本质的绝对掌控！”
“吾辈苦修百万年，所求……不过接近此万一？”他身为太古凶龙，血脉强横，此刻竟真切地感觉到了一种源自本源的敬畏与臣服冲动。
玉玄冰缓缓垂下眼睑，周身的寒气收敛。
他望着那道贯穿魔渊的刀痕，感受着其中残留的、那令他冰魄神剑都几乎要俯首称臣的极致锐意，低声轻语，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波动。
“精准。绝对的精准。力量不增分毫，亦不减一丝，只行于其所指之处。”
“这便是返璞归真？那柄刀……恐怕与太虚玄灵星锚也不相上下了……”
言尽于此，他不敢再想下去，那份力量背后代表的东西，太过骇人。
墨雍号内一片死寂，胡庸、许彪乃至李紫阳都震撼得无法言语。
李紫阳手指微微颤抖，看着前方被劈开的坦途，感受着阵法压力骤然消失的轻松。
玉娘目光落在张远挺拔如山的背影上，嘴角终于弯起一抹细微却温柔无比的弧度。
她上前一步，声音如同清泉击石，打破了死寂，回荡在尚未回神的渡口上空：
“清点损失，补充物资，整理过境契文。”
“魔渊通途，葬灵废界，我们——继续！”
黑色梭舟微微调整方向，沿着那被张远一刀劈开的、此刻仍有细微规则涟漪散去的虚空通道，如同凯旋的帝皇，平稳驶向魔渊彼岸的葬灵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