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既然遇上了,怀朗便提议去附近的茶楼坐坐,也好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果然是豪门出来的千金,长得跟朵花儿似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不错。”
怀母握着清漪的手,热络地不肯松开。掌心的温度,熨帖得让人心生暖意。
“娘……”怀朗轻唤一声,似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提醒,“您别总提那些陈年旧事了。”
怀母一愣,这才猛然想起清漪家道中落的境况,忙不迭地道歉,脸上堆满了歉意,忙改口道:“瞧我这张嘴,不会说话。”
清漪倒是不在意,爽朗一笑:“没关系。”
“真是遇到个不嫌贫爱富的好姑娘,我老婆子真是……烧了高香了。”怀母这话,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清漪被这热情劲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了眸:“您这话说的……我哪有那么好,是小怀不嫌弃我。”
“嗨,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们老百姓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怀母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清漪身上,满是喜爱,“这妹子真是让人眼前一亮,这眉眼,这气度,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她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起了清漪的差事:“听闻你在皇后娘娘身边做事?娘娘待你极好?”
清漪谦和一笑,眼波流转:“皇后娘娘宽厚仁慈,我在娘娘身边,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那也是顶顶体面的差事了!”怀母的语气里满是钦佩,“有幸在皇后娘娘跟前服侍,那得多积福才行。”
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我听冉儿说,他若能金榜题名,定要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只是这科举之路……难着呢。”
怀朗听着,耳根子渐渐泛起了一层薄红。他微微侧过头,眼神温柔地望向清漪。
清漪瞧着有趣,内心充满了温暖。都说婆媳难处,可眼前这位未来的婆婆,瞧着倒是和善得很。
“皇后娘娘……皇后可知晓你和冉儿的关系?”怀母突然问了一句,眼神里带着几分探寻。
“知道的。”清漪答道。
怀母一听,眼睛微微睁大,语气里透着惊喜:“知道?那……那娘娘可有什么示下?”
清漪刚想开口说出太子承诺日后会照拂怀朗仕途和陪嫁的事,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顿住了。她抬眼,看见怀朗正襟危坐,面上并无期待之色。
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清漪暗自思忖。怀朗看似温和,实则有读书人的傲骨。若让他知道自己想借势帮他,恐怕会觉得失了颜面。更何况,太子哥哥的好意,怎能随意宣之于口?若是传出去,旁人会议论太子哥哥偏袒,于他名声有碍。
“娘娘……只知晓了议亲之事,旁的并未多问。”清漪斟酌着字句,缓缓说道。
“哦……这样啊。”怀母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神里的期盼也淡了几分。
怀朗端起茶盏,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浮沫,动作优雅而从容。
怀母回过神来,重新握住清漪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也放柔了许多:“冉儿这孩子,虽说读了些书,可身子骨弱,也不是个能干大事的。往后……若是他没什么大出息,你可别嫌弃他。”
清漪闻言,连忙笑着摇头:“不会的,您放心。”
“嗯,我看你也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姑娘。”怀母慈爱地替她斟茶。
“只是……这日子总得过下去,我这当娘的,总盼着他能出人头地,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会努力的,娘。”怀朗抬眸看向清漪,四目相对会心一笑,目光中尽是柔情。
“那就好,那就好。”怀母欣慰地点了点头,忽然记起一桩事情,“对了冉儿,方才你那位林姓同窗来过,说明日邀你聚会,我替你回绝了。”
“为何?”怀朗有些不解。
怀母轻叹一声:“那位同窗,家境殷实,无心科举。你与他不同,莫要荒废了学业。”
她又看向清漪,解释道:“我并非反对冉儿结交朋友,只是……有些人,生来就有退路。他那位同窗的兄长,早年也中过举人,后来屡试不第,家里便托关系,在外地给他捐了个小官。”
“有门路,有靠山,自然不用愁前程。可咱们家……什么都没有,只能靠冉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