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寻了个僻静处,丫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起初只是两家夫人私下里透了口风,今儿个恰逢孙夫人寿辰,便借着这个机会,邀夫人带着小姐一同赴宴,说是热闹热闹,也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
“谁知……小姐一眼就认出,那孙公子,竟是……竟是先前在街上调戏过她的那个登徒子!”
古子晖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丫鬟见他脸色铁青,连忙安抚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小姐回来后,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夫人。可夫人和老爷说什么也不信,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古子晖急切地追问。
“还说,堂堂三品大员家的公子,怎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事?定是小姐看错了人。”丫鬟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甘,“我俩目不转睛地盯着,怎么会错?可老爷夫人就是不信,还说……”
丫鬟顿了顿,咬了咬嘴唇,才继续说道:
“还说那孙公子在寿宴上,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谈吐不凡,举止文雅,见了我们还装作不认识!若不是我和小姐两人都瞧见了,险些连我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岂有此理!”古子晖怒不可遏,一拳狠狠砸在墙上,“这分明就是个衣冠禽兽!这种人,家世再好又有什么用?小姐若是嫁了过去,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谁说不是呢?”丫鬟也急得直跺脚。
“可老爷只是个五品小官,那孙大人位居三品要职,又是老爷的顶头上司。就算老爷心里清楚,怕是也不敢得罪孙家啊!”
古子晖听了这话,原本就憋闷的心口,更是像压了一块巨石。
“难道……难道就真没办法了吗?眼睁睁看着小姐往火坑里推?”
丫鬟也急得红了眼眶,她跺了跺脚,声音有些哽咽:
“同朝为官,总不能明着抢人,可……可这亲事要是回绝了,就等于得罪了孙家。到时候,老爷的前程可怎么办?小姐她……她也是为了这个家,才一直忍着没闹……”
俞婉为了这事,一整天都没吃下东西,在房里偷偷抹眼泪。
古子晖心如刀绞,这一夜,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
七皇子在马球场上的惊人之举,成了京城贵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清漪也因此“声名鹊起”,走到哪儿都能引来旁人的一阵侧目和低语。
这日,清漪在御花园里闲逛,恰巧遇到了正在喂鱼的韩苏柔。
“茅姑娘请自便。”
韩苏柔笑着开口,声音柔柔的,像三月的春风。
可她的眼神,却让清漪有些不自在。
韩苏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这种眼神,清漪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每次遇到韩苏柔,她总是这样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似的。
韩苏柔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目光,笑着岔开了话题:
“那日马球场上的情景,当真是让人过目难忘。七皇子对茅姑娘,真可谓是一往情深啊。”
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都说青梅竹马的情分最是难得,想来,茅姑娘与七皇子,定是从小便情投意合了。”
清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娘娘怕是误会了,我与七皇子,不过是儿时常在一处玩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