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哭得抽抽噎噎,小手紧紧攥着皇帝的龙袍,像是怕一松手,就会再次被送去那冰天雪地的鬼地方。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皇帝紧紧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宝宝一样,柔声哄着:
“父皇答应你,以后谁也不能把你从父皇身边带走,谁敢,朕就砍了他的脑袋!”
婉仪和亲北蛮这事儿,一直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都扎得他心口疼。
没过多久,北蛮那边就传来消息,老汗王病死了,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王位,打得不可开交。
其中一个叫什么玄烈的,竟然死在了自家人手里。
新王刚上位,婉仪在那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处境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
皇帝得知消息,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连夜派人去北蛮交涉,好说歹说,总算把女儿给接了回来。
新王刚登基,屁股还没坐热,自然不想跟大玺翻脸。
再说了,一个和亲公主而已,送回去还能落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于是,婉仪就这么回来了。
皇帝看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里那叫一个悔啊。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女儿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全都加倍补偿回来!
于是,皇帝大笔一挥,一道圣旨下去,又是给婉仪建公主府,又是赏赐各种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更是堆得像小山一样,恨不得把整个国库都搬到女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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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婉仪手中的青花瓷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应声碎裂。
“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公主息怒,您可千万保重身子啊。”
婢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
“外头都传开了,”婢女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旁人听见,“说是茅清漪为了逃避和亲,竟然……竟然不知廉耻地去勾引太子殿下,还……还用了下作的手段,逼得太子不得不护着她……”
“这个贱人!不要脸的贱货!”
婉仪猛地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原本还算清秀的脸,此刻扭曲得像个恶鬼。
她死死攥着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刺进掌心,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若不是她,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被逼着去和亲,受尽那些屈辱!”
婉仪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恨不得把茅清漪给生吞活剥了。
“都是她……都是茅清漪害我!我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可恨过之后,婉仪又从婢女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一丝让她稍稍解气的消息。
“霍辰……他竟然休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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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婉柔还没进正堂的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裙,又拢了拢头发,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婆母安,俞夫人安。”
婉柔微微欠身,声音柔柔的。
古母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而对面的俞婉,此刻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