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药侧妃就被带了上来。
她穿着一身素衣,头发散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贱婢,你可知罪?!”
皇后厉声喝道。
药侧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娘娘饶命!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冤枉?”
皇后冷笑一声,指着桌上的一个锦盒。
“这里面装的,就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毒药!你还敢狡辩?!”
药侧妃抬起头,看到那个锦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兰妹妹,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
平棠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你平日里嫉妒平良娣,处处与她作对,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我们没想到,你竟然……竟然如此狠毒!”
“不,不是我……”
药侧妃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后打断:
“够了!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本宫拖下去!”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药侧妃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却没有人理会她。
几个太监冲上来,把她拖了下去。“想不到,本宫竟养虎为患!”
皇后死死攥紧手中的凤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像是从冰冷的齿缝中挤出。
“若非本宫当年将你指入东宫,哪来今日这等祸事!你害了本宫的皇孙,本宫……定要你血债血偿!”
……
另一边,平良娣的寝殿内。
“妾身无能,皇子竟难保全,愧对殿下……”
平棠气息奄奄,泪珠无声地滚落,在枕边洇开一片深痕。
她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梨花,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落枝头。
“这与你何干。”尹临华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他微微叹息,温声宽慰:“你也受苦了,失去孩儿,最痛的莫过于你。好生将养身子,才是正经。”
“可是……皇子尊贵,妾身身份卑微……”平棠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殿下,您不该为了妾身……”
她紧紧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哭出声。
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尹临华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
放弃自己的骨肉,他又何尝不痛?
只是……人各有命。
他见过太多女子在产床上香消玉殒,尸骨无存。不论世人如何看待子嗣传承,在他看来,舍母保子,对一个母亲而言太过残忍。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本就是女子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他又怎忍心让她们为他延续血脉而枉送性命?
这份沉重的负担,他无法承受。
这时,贴身太监王岚在外求见。
尹临华起身,缓步走到紫檀木雕花屏风外,听他低声禀报正殿发生的事情。
“启禀殿下,皇后金口玉言,要药侧妃人头。”
尹临华浓眉紧锁,正思忖着如何应对,忽然,屏风后传来平棠微弱的呼唤:
“殿下……”
他心中一紧,连忙转身快步回到床边。
只见平棠强撑着想要坐起身,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恳求。
“殿下,您……千万不要为难药侧妃。”
尹临华一怔,眉头拧得更紧。
“你……不恨她?”
“恨……”平棠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本宫岂能不恨。”
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痛楚,随即苦涩地摇了摇头。
“可药侧妃母家位高权重,盘根错节,您不能为了妾身……与他们生了嫌隙。”
她停顿了一下,似在安慰自己,又似在劝说尹临华:
“孩子……已经没了,不能再连累殿下。想来,药侧妃也只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今后定然不敢再犯。殿下,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