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妇刚一踏进大殿，韩苏柔便迫不及待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瑞王妃，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像是要把人看出个洞来。
皇后端坐在上首，将韩苏柔的举动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韩苏柔那点小心思，她还能不清楚？
子玥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紧张得手心都攥出了汗。
平日里看着还算气派的瑞王府，和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帝后，只觉得那两人像是神像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来之前，嬷嬷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些宫廷礼仪，早就被她紧张得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紧紧地跟在瑞王身后，生怕自己出一点差错。
这皇宫，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小心翼翼地跟着瑞王向帝后行礼，每一个动作都僵硬无比。
就在她躬身下拜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轻，却很清晰，带着一丝……嘲弄？
子玥的身子猛地一僵，原本就绷紧的神经，此刻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她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韩苏柔看着子玥那笨拙的动作，没忍住，用帕子掩着嘴，笑出了声。
她平日里就喜欢看这些新媳妇的笑话，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出身低微的。
皇后的脸色沉了下来，她轻轻地咳了一声，算是对韩苏柔的警告。
皇帝也按照惯例，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韩苏柔却依旧兴致勃勃地盯着瑞王妃，似乎还想从她身上找出点什么乐子来。
皇后看着韩苏柔，又看了看自己那略显局促的儿媳，眼神闪烁了几下。
单独看子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当她和韩苏柔站在一起的时候……
皇后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两人，身形竟然如此相似！
一样的纤细，一样的柔弱，一样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保护。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
从大殿出来，瑞王一直阴沉着脸。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盯着子玥，语气冰冷：
“进宫之前，王府的嬷嬷，没教过你规矩吗？”
子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看着瑞王，眼中满是不知所措。“宫里头规矩森严，不比咱们家，”瑞王见子玥一脸茫然，开门见山，“是嬷嬷们没教到位，还是你有意怠慢？”
子玥猛地回过神，想起自己拜见帝后时，竟行了寻常百姓家的礼数……
“我……”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并非有意。
只是她一时慌了神，竟忘了宫中礼仪。
殿外清风拂面，吹散了她几分混沌，却吹不走心头慌乱。
“对……对不住……”子玥眼眶泛红，声音细若蚊蝇。
她死死咬住下唇，力道大得几乎要咬出血来。